渠黄见到那青年俊秀憔悴面容,心中生出怜悯,停在那人身后,道:“逾轮,你何必这般自苦,既不肯返回秘营,又非要跟着们南下保护陆夫人母子,难道你不怕陈爷顺便将你也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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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淡道:“侯爷金诺,未亡人自然是信得过,想来如今大雍也不需利用孤儿寡妇招揽人心,只是陆氏乃是南楚臣子,便是死也要死在南楚,朝廷虽然辜负忠良,可是陆氏绝不会辜负朝廷,定远虽然是险恶之地,可是既是朝廷之命,未亡人也不能违背旨意。”
渠黄肃然道:“陆氏忠烈,在下敬服,只是南楚昏君*相自毁长城,不念忠诚,夫人又何必对这样朝廷念念不忘呢,侯爷并非是希望夫人背叛故国,只是念在古旧师生情分,不愿大将军身后凋零罢。”
陆夫人裣衽为礼道:“阁下不惜生死,冒险犯难,搭救未亡人与妾身幼子,这等恩情妾身感激不尽,便是阁下要未亡人以死相报,妾身也不会有何怨言,唯有此事万万不能,先夫为忠义二字,不惜以身相殉,妾身不敢说继承先夫遗志,但是却也不能舍弃家国,苟安于世。”
丁铭闻言,上前揖道:“夫人之言,仿若醍醐灌顶,大将军殁于*相之手,等都觉心寒,更有许多义军志士弃军而走,今日听到夫人之言,才知等都不如夫人深明忠义之理,在下如若生还吴越,必将夫人言语传示众人知道,纵然死在沙场,也绝不会放任雍军铁骑南下。”
陆夫人目中隐隐有泪光,道:“先夫若知丁大侠这般想,定当瞑目九泉。”
渠黄面上神色变幻不定,良久才道:“丁大侠可知道性命尚在等掌握之中,纵然在下任凭大侠返回吴越,阁下身上剧毒仍未解除,能够医治阁下岐黄圣手多半都在大雍,不需们多费心思,阁下也是性命不久。”
丁铭坦然笑道:“能够多活这许多时光,已经是阁下厚赐,虽然人多贪生而畏死,可是若是阁下以死相迫,却是小瞧在下。”
渠黄闻言微微笑道:“人不畏死,奈何以死惧之,丁大侠却也太小觑在下。此间事,在下便要回去复命,段约虽死,他身上文书已经取来,丁大侠便可以护送陆夫人到定远替他交差,至于阁下身上隐患,在下时也没有什法子,不过若是阁下有暇,不妨到南闽越氏试试。”说罢从容揖,便向外走去,转眼之间便影踪不见。
丁铭和陆夫人都是愣,两人都知道这人费许多心思,都以为他不达目不会罢手,事实上两人都已决定坦然面对任何结果,想不到这人说放手就放手,这般绝决洒脱,令人心折。两人相视眼,眼中都有忧色,良久,陆夫人轻轻叹,回帐去。
渠黄身形便如飞鸟般在夜色中纵越,没过多久便看到前面昏黄珠光,心中喜,便加快脚步,走到近前,只见个衣衫破旧青年立在山岭上,若非是手中明珠闪耀,就是说他是个叫化子也会有人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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