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楼红处是东邻。秦淮里盈盈水,夜半春风吹美人。
这时其他七艳都歇下来,只有李香君对月独舞。舞阵,又从舱中走出位俊俏后生来,抱着李香君,
曾国藩等人顺着他手势看去,果见队红烛燃烧、彩灯高悬画舫缓缓地向这边划过来,并传来阵阵柔曼江南丝竹。顿时,船上湘军将领们如上天台,如登瑶池,都睁大眼睛,竖起耳朵,直欲饱餐吴越娇娃秀色,咽下绕梁不绝仙曲。第只船头高挑盏南瓜形红灯,上书“李香君”三字。第二只船头挂盏方糕形黄灯,上书“顾横波”三字。第三只是盏玉兔形白灯,上书“马婉容”三字。依次是柳如是、董小宛、郑妥娘、卞玉京、寇白门,果然八艳都到齐。
“惠甫,你这个点子想绝!”彭毓橘对着赵烈文竖起拇指称赞。
“好迷人婊子们!”不知哪个粗野地迸出句话,逗得满船大笑。
“先莫喊叫,且听听她们唱什曲子!”有人在提醒大家注意。笑声静下来,夜风送来阵歌声:
秦淮夜月无新旧,脂香粉腻满东流,夜夜春情散不收。
密之称赞道,“前叫陈芹有首诗写桃叶渡,历来被人誉为咏桃叶渡诗之首,不知杨老爷记得不?”
“于秦淮河知识就只有刚才那几句,其余概不知,请老先生念念,也好长见识。”
“历朝历代才子们咏桃叶渡诗何止千百,老朽独喜陈芹这首。”钱密之摇头晃脑地念起来,“献之当年宠桃叶,桃叶渡江自迎接。云容难比美人衣,花艳争如美人颊。王令风流旧有声,千年古渡袭佳名。渡头春水年年绿,桃叶桃花伤客情。”
“果然作得好!”杨国栋称赞,“流韵圆转,婉丽动听,深得南朝宫体诗之美。”
“这次秦淮旧貌修复,是惠甫兄佳构,平素看不出,他还有这份才情。”彭寿颐笑着说,“明日要向他建议,两岸还要栽万株杨柳。”
江南花发水悠悠,人到秦淮解尽愁。
不管烽烟家万里,五更怀里转歌喉。
歌声宛转温丽,在柔软水面上飘曳。歌声中,李香君、顾横波、董小宛等人翩翩起舞,河上画舫、两岸酒楼以及站在岸边观望人们齐喝起彩来。过会儿,喝彩声停,歌声又起:
下楼台,游人尽,小舟停留家春。
只怕花底难敲深夜门,月落烟浓路不真,
“对!秦淮杨柳,是当年金陵又绝。”汪增甫插话。
“前明旧院也要修复起来。”彭寿颐醉眼迷迷地继续说,“还要把媚香楼和金陵另七艳楼院也按当时样子修好。”
“好让今日侯方域与李香君相会!”钱密之猛地插句,引得大家阵好笑。老头子自己更是笑得白胡子乱抖,缺三颗门牙嘴巴大开。
“你们看,金陵八艳真来!”汪增甫指着远处惊喜地叫起来。
这时,赵烈文也正在得意地对曾国藩和曾国荃介绍:“中堂、九帅,卑职将前朝金陵八艳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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