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学启想下,说:“好吧,这就去趟。”
清早,两人骑两匹快马出发,安庆离庐江只有二百五十里,黄昏时便到。穆老三将程学启带到老母卧室。程学启推门看,不见干娘,心中生疑。正要发问,彭毓橘、李臣典手执大刀冲进来。程学启情知不妙,忙向腰间拔剑,彭毓橘早已把剑抽走。程学启愤怒地问:“你们是什人?”又转过脸去责问穆老三,“老三,这是怎回事?”
这时,曾国荃身着正四品道员朝服从门外迈进。程学启惊问:“你是何人?”
曾国荃哈哈笑道:“程将军,久仰!”
穆老三忙说:“程哥,这位便是湘勇吉字营统帅曾九爷。”
打仗不怕死,很受陈玉成赏识,年年升官,现在已是监军。程学启在贼中得势,当年班痞子弟兄都来投奔他,这些人大部分也当官。程学启对任何人都不讲情义,唯独对穆家母子恩德不忘。这些年给穆家不少银子,但穆家不承认,可能是怕惹祸。”
曾国藩说:“程学启能知报答穆家恩,可见良心尚未完全泯灭。”
赵烈文说:“正是大人这话。想如果能够买通程学启,要他在内部发难,外面再配合,集贤关就可以破。”
曾氏兄弟都认为这条路子值得试,于是请赵烈文先去庐江找到穆老三,打听程学启最近情况。
几天后,赵烈文从庐江返回,禀报曾国藩、曾国荃:据穆老三讲,程学启近来心思颇不安定,叶芸来、张朝爵、刘玱林等人都是两广老兄弟,对他始终不能以心相待,监军当年多未得提拔,心中不满,又对安庆能否守住有怀疑。曾国藩听后大喜道:“此人可用。”
程学启又惊又惧,转身就要出门,穆老三把抓住:“程哥,曾九爷特来见你,有要事相商。”
程学启见门已关,料想走不脱,只得站着不动。
“坐下,坐下好说话。”曾国荃脸型五官全像大哥,唯独两只眼睛细长,笑起来,就成两根线。程学启极不情愿地坐下,心像鼓锤样跳个不停,见曾国荃并无恶意,才慢慢平静下来。
“久闻程将军艺高胆大,恩怨分明,是个真正
三人起细细商讨半夜。
次日晚上,曾国荃带着彭毓橘、李臣典和赵烈文起到庐江城。经过番威胁利诱,穆家母子终于就范。穆老三利用程学启给他令箭,畅通无阻地进集贤关外第四个石垒,拜见义兄。
“程哥。”穆老三哭丧着脸说,“娘病势沉重,怕只有两天日子,老人家天到晚念叨着你,想临终前见你面。”
程学启说:“干娘恩德深重,论情理应该去送终,但战事紧急,离不开。这样吧,你拿两百两银子去,把干娘丧事办得风光点。”
说罢,立即要亲兵去取银子。穆老三急,说:“程哥,银子倒不在乎,你平日送,们都存在那里,娘是想见你面。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下,骑马去,后天就可以赶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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