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用力过猛,布包顺势滚下,在山猴子脚边散开,露出雪白夏布来。山猴子家里正要夏布做蚊帐,极想将这包夏布弄到手。他把散包夏布拖,突然,从夏布里滚出个纸包。这时,高疤脸两片脸下子变得煞白。山猴子是个久混江湖人,晓得包里有名堂。他边嘿嘿地笑着,边把纸包撕开。块块棕黑色膏片露出来,船上立时充斥着股恶臭。山猴子高声嚷道:“好啊!你违抗朝廷禁令,私贩鸦片,该当何罪?”
山猴子走到高疤脸面前,舞起铁棍,声色俱厉地威胁。他以为高疤脸会马上跪在他面前,告饶求情。谁知高疤脸这时脸反而不白,异常冷静地微笑着。原来,这高疤脸并不是个普通货主,他乃是万载县知县李浩姨太太弟弟,堂堂七品县太爷小舅子。这船货本是从万载县开出,为保密才诡称从上高来。高疤脸仗着姐夫关系,偷偷地从广东经湖南偷运鸦片,然后再把这些鸦片运到南昌,卖给南昌官场、商场,从中谋取,bao利。高疤脸把利润分半给姐夫李浩,李浩又从中分出部分给陈启迈。这个生意,高疤脸已做大半年,虽有人探得点风声,但谁敢惹怒他!高疤脸先想以个老实胆小小商贩面目混过厘卡,现在见原形败露,知道哀求无用,只有狠心出笔大钱来买通。高疤脸沉着,反而使山猴子感到奇怪。山猴子是个有经验人。没有金刚钻,不敢揽瓷器活,这小子敢于走私鸦片,必定非良善之辈。山猴子想到这里,反而收起刚才凶相。
“老总,请舱里坐。”高疤脸客气地邀请。山猴子叫卡丁们上岸去,他人跟着高疤脸进舱。坐下后,高疤脸开门见山地说:“老总,要多少银子过关,你开个价吧!”
山猴子眯着眼,歪着头,在心里掂掂,说:“倒三七吧!”
高疤脸听,嘿嘿笑道:“老兄,
排行老三,身材矮小,尖嘴猴腮,卡丁们当面叫他三爷,背地里叫他山猴子。
山猴子上船,用根约三尺长细铁棍,敲打着用粗棉纱布包包包。
“这里装都是浏阳夏布?”山猴子用怀疑眼光盯着高疤脸。
“是,是。老总,船上装都是浏阳夏布。”高疤脸哈着腰,满脸恭敬地回答。
山猴子用铁棍这个包敲敲,那个包戳戳,然后阴沉地命令:“抽十两厘金!”
“老总,哪能抽这多!这些夏布值几个钱。”高疤脸急,原以为顶多二两。
“值几个钱?”山猴子冷笑道,“你这船夏布往少说也卖得五百两银子,值百抽二,抽十两还算多?”
“老总,你莫取笑,这船布最多也只值百两银子,况且们在界埠已被抽去二两,在灰埠又被抽出二两。你看,”
高疤脸指着包上灰印说,“这都是界埠、灰埠两处盖。”
“不管这些!”山猴子对灰印不屑顾,又用细铁棍死劲戳着顶上个布包;戳进去后,又用力将铁棍从包里抽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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