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少头肥猪，片成
包子馅儿，最后都练出秤
样准确
手眼功夫，说割斤，刀下来，决不会是十五两。在余姥姥执掌狱押司刽子班帅印时，他们曾经在西四小拐棍胡同开办过家屠宰连锁店，前店卖肉，后院屠杀，生意度十分兴隆。但后来不知是什
人透他们底儿，使他们生意落千丈，人们不但不再来这里买肉，连路过这里时都避避影影，生怕被他们抓进去杀。
他记得在师傅床头匣子里，有本纸张发黄变脆秘籍，那上边绘着笨拙图画，旁边加注着假代字很多文字。这本书题目叫做《秋官秘集》，据师傅说是明朝个姥姥传下来。书上记载各种各样刑罚及施行时具体方法和注意事项，图文并茂，实在是这行当经典著作。师傅指点着书上图画和文字，向他和他师兄弟们详细地解说着凌迟刑。书上说凌迟分为三等，第等，要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；第二等，要割二千八百九十六刀；第三等，割千五百八十五刀。他记得师傅说，不管割多少刀，最后刀下去，应该正是罪犯毙命之时。所以，从何处下刀，每刀之间间隔，都要根据犯人性别、体质来精确设计。如果没割足刀数犯人已经毙命或是割足刀数犯人未死，都算刽子手失误。师傅说，完美凌迟刑最起码标准，是割下来肉大小必须相等，即便放在戥子上称，也不应该有太大误差。这就要求刽子手在执刑时必须平心静气：既要心细如发，又要下手果断；既如大闺女绣花，又似屠夫杀驴。任何优柔寡断、任何心浮气躁，都会使手上动作变形。要做到这点，非常地不容易。因为人体肌肉，各个部位紧密程度和纹理走向都不相同，下刀方向与用力大小，全凭着种下意识把握。师傅说，天才刽子手，如皋陶爷，如张汤爷，是用心用眼切割，而不是用刀、用手。所以古往今来，执行凌迟大刑千万例，真正称得上是完美杰作，几乎没有。其大概也就是把人碎割致死而已。所以愈到近代，凌迟刀数愈少。延至本朝，五百刀就是最高刀数。但能把这五百刀做完，也是凤毛麟角。刑部大堂刽子手，出于对这个古老而神圣职业敬重，还在丝不苟地按照古老规矩办事，到省、府、州、县，鱼龙混杂，从事此职业者多是些地痞流氓，他们偷工减力，明明判五百刀凌迟，能割上二三百刀已是不错，更多是把人大卸八块，戳死拉倒。
赵甲把从钱身上旋下来第二片肉摔在地上，按照行里说法，这是谢地。
当赵甲用刀尖扎着钱肉转圈示众时，他感到自己是绝对中心，而他刀尖和刀尖上钱肉是中心里中心。上至气焰熏天袁大人，下至操场上大兵，目光都随着他刀尖转，更准确地说是随着刀尖上钱肉转。钱肉上天，众人眼光上天；钱肉落地，众人眼光落地。据师傅说，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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