亮,院子里人来人往,上官金童学习着鸟儿韩动作,双手捂在大腿间,蹲在地上,从面顶天立地大穿衣镜里,他看到自己白惨惨身体,丑陋极,恶心极。老金笑得腰都弯,她笑声那年轻,那放荡,像鸽子样飞到院子里。她笑着说:“亲天老爷人家!这是练哪家功夫?儿子,不是老虎,咬不掉你!”她踢他脚,说,“起来起来,洗澡去!”
上官金童进入与卧室相连卫生间。老金开灯,指着那粉红色硬塑浴盆、磨沙水晶吊灯、墙上凸花瓷砖、意大利咖啡色马桶、日本产电热水器,说:“都是当废品收购,大栏镇人,现在半是贼。这是临时建,没有热水供应,自己烧热水。”她指着围绕着浴盆墙上那四个巨大电热水器,说,天二十四小时,有十二个小时泡在热水里,前半辈子没洗过热水澡,后半辈子要补上。儿子,比起,你更是穷命鬼,劳改农场里,没有热水澡可洗吧?“她说话同时拧开四个电热水器水管,四个莲蓬头里,同时喷出温度适宜水。哗哗水声像急雨。雾气立刻弥漫房间。她把他推进浴盆。热水淋着他身体,他怪叫声跑出来。老金把他推进去,说,”咬住牙,几分钟就适应。“他咬牙坚持着,感到全身血都涌到头上,皮肤像被无数根银针刺着,说痛不是痛,说麻不是麻,种既痛苦又像幸福滋味。他全身酥软,像摊泥巴,沉重地瘫在浴盆里,水箭冲激着他身体,好像打着个与已无关空壳。他看到,在朦胧雾气里,老金把浴衣抖,像头大白猪,钻进来。她松软滑腻身体压在他身上。雾气中散开香味,她手攥着块草香扑鼻香皂,往他头上、脸上、全身各处涂抹着。层层泡味,全身滑腻,他逆来顺受,由着他摆布,当她乳头擦着他肌肤时,他幸福得死去活来。两个人在泡沫里折腾着,他身上泥垢层层剥去,头发里、胡须里杂物把把地被清洗掉,但是他没能像个男人样拥抱她,他只是很顺从地由着她搓,由着她捏。
她把上官金童那套从劳改农场穿回来破衣服扔到窗外。她让他穿上干净内衣内裤,穿上套显然是早就预备好皮尔。卡丹西装,还在他脖子上半生不熟地系上根金利来领带。她为他梳顺头发,修剪胡须,头发上涂上南韩发蜡,胡子上洒上科隆香水,然后把他拖到穿衣镜前,个身材高大、仪表堂堂中西合壁美貌男子站在他对面镜子里。老金惊叹道:“个亲儿,活脱脱个电影明星!”他脸陡然红。慌忙扭转身,他对自己形象其实也赞叹不止。这哪里还是在蛟龙河农场偷食鸡蛋上官金童?这哪里还是在劳改农场放牧牛羊上官金童?
老金把他按在炕前沙发上,递给他支烟,他摆手拒绝;倒给他杯茶,他惶恐地接。老金斜倚着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