裕王手里握着卷书似在那里看着,却来回地走动,走到门边又不时把目光望向门外上空,转过身又去看书,心神显然并不在书上。
李妃这时静静地坐在旁,拿着那件给嘉靖祝寿道袍慢慢绣着,目光却直在关注着裕王动静。
“高拱和张居正有多长日子没来?”裕王终于忍不住,明显是在问李妃,目光仍然盯在书上。
“有二十几天吧。”李妃轻轻答道。
裕王望向门外:“《朱子语类》有好几处还是弄不太明白,徐师傅操持内阁事也来不,今天是不是叫高拱张居正来讲讲书?”
嘉靖:“十二个时辰就走百二十里吗?”
陈洪明白:“回主子,奴才明白,奴才这就派急递通报,命他们日夜兼程,准在半个月内将杨金水押到京师。”
嘉靖:“那朕就闭关半个月。杨金水什时候押到,你们什时候奏朕出关。”
陈洪:“主子放心仙修,奴才准在十五天后辰时奏请主子出关。”
“掌你印去吧。”嘉靖这句话说得有些冷。
嘉靖眼这时才倏地睁开:“陈洪!”
“奴才、奴才在!”陈洪声音远远地在大殿门外传来,身影却出奇地飞快显现在精舍门口。
嘉靖:“传旨。”
陈洪跪在精舍门外,抬头紧望着嘉靖。
嘉靖:“严嵩不是病吗?那就叫他在家里养病。叫徐阶搬到内阁值房来,就住在这里。司礼监印你先掌着。”
李妃当然明白他心思,婉言答道:“他们都是皇上派给王爷讲书师傅,按理请他们来讲书是名正言顺事。可今天是不是不叫为好?”
裕王望向她,等她把话说下去。
李妃低下头,轻轻说道:“有些话臣妾也不知当说不当说。”
自从上次二人闹性子,后来又将赐给李妃家十万匹丝绸还给宫里,裕王对李妃便直心生歉疚。而李妃此后性子也改
陈洪连忙又磕个头:“回主子,印是主子,奴才哪里敢掌?奴才定替主子看好就是。”
“明白就好。”嘉靖闭上眼。
陈洪见他入定,磕最后个头,爬起来退出去时,已经满脸是汗,退到精舍门外,这才抬起头,那兴奋便不再掩饰,昂然向殿门走去。
三个元老,日之间,首辅奉旨养病,次辅奉旨搬进内阁值房,司礼监掌印太监却被派去修永陵,而皇上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宣布闭关。各部衙门例行公事虽日常办着,公文案牍时却不知由谁票拟批红。大明朝这架巨大机器似乎突然停止运转!
消息在下晌由宫里传到裕王府。
“奴才……”陈洪咽口唾沫,“奴才这就去传旨。”
“杨金水哪天能押送到京?”嘉靖又问道。
陈洪还没站起又跪好:“回主子万岁爷,按每天百二十里走,要个月才能押解到京。”
“每天是多少时辰?”嘉靖脸十分难看。
陈洪愣:“回、回主子,每天当、当然是十二个时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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