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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是要高翰文率领淳安壮丁去前线,可高翰文说起自己要去请罪,槛送京师,海瑞望眼高翰文,也就不言语。
两个人对面坐着,两把椅子隔得相距不到两尺,两个人都沉默着,经过在浙江这番拼杀,两个性格、身世、品位各不相同人竟有种难以割舍友谊。
还是高翰文打破沉默:“还有件事。曾在沈石家见过他账册,有些东西记下来,刚峰兄或许某天用得着。”
海瑞定定地看着高翰文,点点头。
马蹄声在这样夜里显得那样疲乏,满坪坐着人都站起来,无数张面孔所看方向,高翰文马队疲倦地向衙门走来。
面对这多人,高翰文马停下,他身后随从士兵跟着停下。
个士兵头大声问道:“什人?在这里干什?”
人群中个大汉迎过去,在高翰文马前单腿跪下:“小民齐大柱,奉海知县之命率领淳安百姓壮丁前来向高大人报到,自愿投军跟着胡部堂戚将军去打倭寇!”
高翰文立刻从马上下来,对跪着齐大柱问道:“海知县叫你们来?”
唱曲吧,就唱他送你那几句话,让他知道该做都做。”
芸娘依然跪着,接过古琴摆在地上,从怀里慢慢掏出沈石那张书笺,借着纸钱燃起火光最后看眼沈石写那几句话,轻轻将那张书笺放到燃着纸钱上,那张书笺也立刻燃烧起来。
“叮咚”声,芸娘拨动琴弦,用《广陵散》中那段应该弹角音乐段,咽口泪,轻唱起来:“侯非侯,王非王,千乘万骑归邙山……”唱到这里她哽咽,再也唱不下去。
那张书笺在纸钱上已经烧白,却仍然是张整齐书笺形状!
突然阵微风,那张已成白色纸烬书笺竟被微风吹得飘起来!
“不能留下墨迹,慢慢背,刚峰兄用心记住就是。”高翰文轻声地说。
海瑞闭上眼:“请说,能记住。”
高翰文凭记忆慢慢背诵开来:“嘉靖三十九年五月,新丝上市,六月,南京苏州江南织造局赶织上等丝绸十万匹,
齐大柱:“其实也是们自愿来。”
许多声音同时喊道:“们自愿投军!”
高翰文有些激动,扶起齐大柱:“好,好。海知县还好吗?”
齐大柱:“回大人,海知县就在后堂等您。”
“哦!”高翰文立刻将挽在手上缰绳扔,大步奔进衙门里。
“行。”杨金水望着那张飘起纸烬,突然觉得阵寒意袭来,声音都颤,“他已经听见。”
芸娘这时反倒毫无惧意,含泪眼怔怔地望着那张纸烬慢慢又飘下来,化成无数碎片。
杨金水过来拉起芸娘:“心到,他会保佑你。走吧。明天还要赶长路呢。”
芸娘抱着那把琴慢慢站起来。
虽然大门屋檐下挂着灯笼,满坪人还是黑压压,看不真面孔,却又都静静地坐在那里,十分守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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