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岁大旱以来，几乎每件公文都是紧急事体。嬴政又变为随时批阅，几乎没有片刻积压，即或短期出巡，在王车上也照样批阅文书。开春之后
公文，则大多涉及泾水河渠，不是各方重大消息，便是请示定夺紧急事务。为求快捷，王绾将属下专司传送文书谒者署紧急扩展，除
将十余辆谒者传车增加到三十辆，又专设
支飞骑信使马队，凡紧急事务公文，几乎是从来不隔日隔夜便送达各方，没有件耽搁。而快速运转源头，便在嬴政这张硕大书案。批示不出来，国事节奏想快也是白搭。年青秦王亲政两年余，这种快捷利落之风迅速激荡
嬴政默然片刻，声喘息，终于冷静地点点头：“蒙恬，提醒得好。”
蒙恬转过身来：“会议已罢，只待决断，只怕没有更好谋划。”
“不！定会有。”
“君上是说，李斯？”
“对！李斯说法未到，便不能说没有更好谋划。”
见长史离座秦王无话，知道会议已罢，也拱手告辞去。
蒙恬立即走到秦王案前，低声道：“君上明知老廷尉等反对更法，何出此令？”
嬴政淡淡笑：“秦国万绝路，安民大于奉法。”
“君上是说，秦法无助于国家灾难？”蒙恬大为惊讶。
见蒙恬惊讶神色，嬴政不禁哈哈大笑：“不是
说，是更法者说也！”
“君上确信，李斯会有解难长策？”
“蒙恬，你疑李斯经纬之才？”
蒙恬默然，硬生生吞进句跳到口边话，以蒙恬之才而束手无策，王何坚信李斯？当然，蒙恬还有句话，以秦王决事之快捷尚且犹疑不能拍案，李斯不可能提出恰当谋划。然则，王者毕竟是最后决断，有成算暂且压下也未可知，此话终究不能说。嬴政见蒙恬神色有些古怪，不禁揶揄地笑：“蒙恬啊，人各有能，李斯长策伟略之才，等还得服气也。”句话说得蒙恬也呵呵笑，服服服，也只是把不准说说而已。秦王阵笑声，好好好，估摸赵高天亮也就回来，你回去歇息片刻，卯时再来。
蒙恬不再说话，拱手走。
老内侍正好将食车推进书房旁厅。嬴政匆匆吃只羊腿两张锅盔，喝盆胡地苜蓿汤，又进书房正厅。暮色降临，铜灯掌起，嬴政精神抖擞地坐在堆满文卷书案前，提起蒙恬为他特制狼毫大笔，展开卷卷竹简批点起来。嬴政早早给王绾立下法度：每日公文分两次抬进书房——白日午时次，夜间子时末刻次；无计多少，当日公文当日清，当夜定全部批阅完毕；天亮时分，长史王绾踏进书房，便可依照批示立即运转国事。
“那，君上信
？”
“你个蒙恬，嬴政是信邪之辈？”年青秦王脸色很不好看。
“君上方才说，万绝路，安民大于奉法。”蒙恬只看着灯说话。
嬴政不耐地摆手：“长策未出，不能先做万之想？”
“纵然万，也不能往更法路子上走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