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骜正色道:“长子政有两失:其,生于赵国长于赵国,赵女为其生身,与赵人有先天之亲兼后天之恩。此子回秦,仍自称赵政而不自复嬴姓,足见亲赵之心。其二,据老夫所闻,此子秉性多有乖戾,任性强横恣意妄为:不就太子傅官学,戏弄太子傅府教习先生,竟私带仆从侍女野居河谷,有伤不治有病不医……凡此等等皆非常人之行,更非少年之行也!”蒙骜叹息声,“两公莫要忘记,当年之齐湣王田地便是少年怪诞,终使齐国朝覆亡!秦武王嬴荡也是怪诞乖戾,以致后患连绵……人为君王,还是常性者佳也!”
蔡泽不禁惊讶:“老将军对大王子也如此清楚?!”
蒙骜淡淡笑:“成蛟无心言之,老夫无意听之,而已。”
“传闻之事尚待查证,姑且不论也。”蔡泽诙谐笑脸上两只圆滚滚环眼大大瞪着,“其母赵女,其子必有赵心。这血统之论老得掉渣,战国之世谁个垂青?不想老将军却拾人余唾言之凿凿,不亦怪哉!”嚷得几句蔡泽又是微微笑,“老将军当知,秦自孝公以来,五王皆非上将军所言之纯净血统也。孝公生母为燕女,惠王生母为齐女,武王生母为戎女,昭王生母为楚女,孝文王生母为魏女,当今君上生母为夏女,嫡母华阳太后又为楚女。以上将军血统之论,秦国君王便是个个异心。实则论之,个皆无!这血统论何能自圆其说也!”
“……”蒙骜时语塞,恼怒地盯着蔡泽。
。纲成君老于立嫡立储诸般事务,今日等三人先来个大概会商如何?”
“你只说,议规矩议人?”蒙骜爽快之极。
蔡泽揶揄道:“规矩只怕老将军掰扯不清,还是议人实在些个。”
“想甚说甚,老哥哥自便。”吕不韦笑着点头。
“老夫以为,秦国立储该当也!”蒙骜慨然拍案,“虽说秦王即位只有两年,两子也在冲幼,与成法略有不合。然秦王痼疾时发,举朝皆知,国人亦有所闻,立储获举国赞同不难。至于王子论才,老夫对此次可参选之庶出公子不甚。”蒙骜虽有些沉吟,但还是叩着书案清晰地说下去,“若论秦王两子,老夫以为次子成蛟可立。成蛟少年聪颖,读书习武都颇见根基,秉性也端方无邪。更有处,据太医所言,成蛟无暗疾,体魄亦算强健,立储可保秦君不再有频繁更迭之虞矣!”
“便说等,谁个老秦人?”蔡泽揶揄地笑,“丞相卫人,上将军齐人,蔡泽燕人。往前说,商君卫人,张仪魏人,范雎魏人,宣太后、魏冄楚人,甘茂楚人。也就是说,百余年来,在秦国总领国政者尽皆外邦之人!谁有异心?你
“老将军对二王子如此熟悉?”
“不瞒纲成君,成蛟曾几次前来要老夫指点兵法,而已。”
“那可是王子师也!而已个甚?”蔡泽呷呷笑得不亦乐乎。
蒙骜笑骂道:“越老越没正形!老夫说得不对?”
“还得说另王子如何不当立,否则如何论对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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