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扯衣襟制止。到得王宫正门百步,缁车便被卫士拦住,说只能在宫门停车步行入宫。嬴柱终于按捺不住,步跨出车门便是厉声呵斥:“岂有此理!大秦王宫几曾有过宫门外停车?本太子紧急国务,偏要驱车入宫,谁敢阻拦!”名带剑将军大步赶过来拱手:“等方奉将令:三更后禁止车马入宫。敢请太子无得越法。”嬴柱又要发作,蔡泽摇着鸭步过来扯嬴柱笑道:“春夜和风,漫步正好也,走!”不由分说拉着嬴柱便走。进得宫门,只见偌大车马场空空荡荡风扫落叶如幽幽空谷般,嬴柱不禁感慨:“自先祖孝公迁都咸阳,这宫城从来都是车马昼夜不断。曾几何时,竟是这般凄凉矣!”蔡泽低声道:“太子若想成得正事,便请禁声!”嬴柱长长叹,再不说话,只默默跟着蔡泽摇上高高白玉阶。
大殿廊下正有名老内侍等候,领着两人阵曲曲折折穿廊过厅便到王书房门外。老内侍声轻轻咳嗽,书房大门无声滑开,老长史桓砾轻步出来招手,便领着两人进长长甬道。蔡泽清楚地记得,这甬道原本是两端通风中间没有任何遮拦,如今非但两端封死,连甬道中间大墙也嵌入三道暗厅,每厅都站着四名便装剑士。甬道尽头门外,也站着四个年轻力壮目光炯炯内侍。
“王精神如何?”蔡泽在长史桓砾耳边低声问句。
老桓砾却仿佛没听见般,推开书房大门便走进去。又过两道木屏隔门,来到宽敞温暖大厅,老桓砾躬身高声道:“启禀王:纲成君、安国君奉诏觐见!”正面帷帐后声苍老咳嗽,桓砾便回过身来道:“纲成君、安国君,这厢入座。”
两张座案摆在白色大帐前三步处。待两人落座,名老内侍上前轻轻拉开落地大帐,便只剩道薄如蝉翼纱帐垂在三步之外。纱帐内长大卧榻隐隐可见,颗硕大白头靠在大枕上竟没有任何声息;卧榻前紧靠着张与榻等高大书案,书案两头整齐地码着两摞简册,中间却是口破旧藤箱与几卷同样破旧竹简。
蓦然之间,纱帐内有苍老断续话音,却实在模糊得难以听清。便在两人困惑之际,跪在榻前个中年内侍突然高声道:“王曰:蔡泽答话,《质赵大事录》从何路径入秦?”
“臣启王,”蔡泽眼角瞄,见老长史桓砾已经在案前开始录写,便知秦昭王虽是语艰耳背,心下却明白不乱,仅是这头问便直指要害,当下提着心神拱手高声道,“此简札乃吕不韦密使送来,老臣惟遵王命,居间通连而已。”
“王曰:纲成君之见,此简真也伪也?”
“臣启王:此大事录很难作伪。根据有三:其,行人署探事司已经秘密与公子异人之随行老内侍、老侍女连通,查明公子异人质赵数年,每晚必记事而后就寝;其二,吕不韦乃山东商旅极有口碑义商,扶助公子,代为传递,沿途没有差错;其三,近年来公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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