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韦有酒,便得有店?”吕不韦道,“来,此刻亭下对弈,保你凉爽通泰。”
看着童仆从车上拿下棋具摆置,蔡泽便是摇手:“且慢,老夫还有两句话。”吕不韦坐到对面,笑着点头。蔡泽便道:“范雎书简说,是你在邯郸找到异人下落,他境况如何?”吕不韦道:“不是找到,是在平原君府堂遇到也。过后,派家老打问番,便给应侯封书简。”蔡泽燕山大眼不只断地扑闪:“你与平原君有交?”吕不韦笑道:“几宗生意往来,兑金须得平原君首肯,如此而已。”蔡泽恍然点头:“不韦便说说,家老打问得异人境况如何?”吕不韦笑道:“诸事纷杂,已记得不甚清楚,还是让家老自己说。”回头便对亭外童仆吩咐道,“请家老过来。”
片刻间,老总事匆匆到来。吕不韦道:“西门老爹,纲成君询问那个秦国人质境况,你便说说。”西门老总事便对着蔡泽深深躬道:“禀报纲成君:老朽曾请先后看护公子三个赵军百夫长饮酒,打问得清。秦赵上党对峙期间,异人公子被软禁居所
亭来。
“不韦呵,好洒脱也!”蔡泽在亭廊下招手。
“惭愧惭愧。”吕不韦大步进亭,“有事去便是,何劳纲成君暑天奔波。”
“不不不。”蔡泽连连摇手,“人说丞相开府门庭若市,老夫终是领教。你但想,吏员二百余时时穿梭,大臣不计数日日进出,看得你眼晕!能有修庄这份清幽?老夫得空便来,做得片刻快活,管他有事无事也!”说话间,蔡泽便解开腰间牛皮大带,脱长大官衣,摘头顶六寸玉冠,轻衫散发长吁声,“峨冠博带者,不亦累乎!”
吕不韦大笑阵,指着亭外道:“纲成君且看,快活物事来也。”
个童仆推着辆棉套覆盖两轮手车,辚辚到亭下,揭开三层棉套,片弥漫白色冷气中显出只紫红木桶。蔡泽笑道:“冰茶?解暑佳品也!秦宫冰茶也是绝,当年秦惠王所创,这栎阳客寓也做得?”吕不韦从童仆手中接过碗,捧给蔡泽,便是悠然笑:“品尝番再说。”蔡泽接过,但觉入手冰凉,白玉大碗中汪殷红透亮汁液,股冰凉甘甜而又略带酒香气息清晰扑鼻,说声好个冰酒,呱地饮大口,未及说话便咚咚咚牛饮而下,喘息间大是惊喜:“再来碗!”如此连饮三大碗,蔡泽额头汗水倏忽间踪迹皆无,周身尽觉凉风飕飕舒坦无比,不禁惊讶道:“此酒何名?如此神奇!”
吕不韦笑道:“这是邯郸冰甘醪,产自名家老店甘醪薛。”
“甘醪薛?”蔡泽大惑不解,“老夫过邯郸多次,也曾饮得几回,只记是热饮甘醪,如何还有这冰甘醪?”
吕不韦道:“冰甘醪者,并非仅仅冰镇,而是特料特酿特窖藏,方可保得暑天冰镇后原汁原味,最是费事费力,店家寻常不甘卖人也。”
“噫!”蔡泽愈发好奇,“莫非你买下这家老店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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