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妻子胸脯起伏着喘息着:“你,不是就走?夫君,请……”
借着朦胧月光和妻子手中灯光,苏秦隐约看见院子里整洁非常:片茂密竹林前立着青石砌起井架,井架前搭着片横杆,上面晾满
不会比说服父亲更难,今晚之功,大是吉兆!
怀着轻松平和心情,苏秦来见妻子。
这座小院落,才是他与妻子正式居所。父亲秉承殷商后裔精细,持家很是独特。每个儿子加冠成婚后,便在庄园里另起座小院居住,且不配仆役,日常生计便是各对夫妇独自料理。从大账上说,苏氏是个整体大家。从小账上说,苏氏却是个个小家,恰似春秋诸侯般。如此之家,省去诸多是非纠纷,竟是非常和谐。苏秦从来不理家事,只觉得父亲是为省却麻烦,也不去深思其中道理。
将近小院,苏秦看见灯光,也听见机杼声声,顿时放慢脚步。
母亲病危将逝时,父亲做主给他娶过妻子。那时侯,苏秦还在山中修习,父亲没有找他回来奔丧守孝,他自然也无从知晓自己已经有明媒正娶妻子。妻子,是洛阳王城里位具有“国人”身份工师女儿,端庄笃厚,勤于操持,很是讨老父亲与掌家大嫂欢心。及至苏秦归来,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生疏女子,其尴尬是可想而知。按照苏秦挥洒独行个性,很难接受这个对自己相敬如宾陌生妻子。但是,这是母亲临终时给自己留下立身“遗产”,是父亲成全母亲心愿而做出选择,如何能休妻子而担当不孝恶名?对于苏秦这种以纵横天下诸侯为己任名士,名节大事是不能大意,身负“不孝”之名,就等于葬送自己!当年,吴起身负“杀妻求将”恶名,天下竟是无人敢用。“不孝”之名,几乎就等于“不忠”!个策士如何当得?反复思忖,苏秦终于默默接受这个妻子。但苏秦却常常守在自己瓦釜书院,极少“回家”与妻子尽敦伦之礼。仿佛心照不宣般,父亲、大哥、大嫂与所有家人,都从来不责怪或提醒苏秦;甚至妻子自己,也从来不到书院侍奉夫君;在苏秦生活中,似乎根本没有个妻子存在。
如今要去游说诸侯,不知何年归来,全家上下视为大事。惟独妻子依然故,只是默默地帮着大嫂为苏秦整理行装,见苏秦也依然是微笑做礼,从来不主动问句话。苏秦突然觉得心有不忍,也从家人欲言又止语气与复杂眼神中,悟到他们对自己期待。夫妻乃人伦之首,远行不别妻,也真有点儿说不过去……
机杼声突然停,妻子身影站起来,走出来,却掌着灯愣怔在门口:“你?你……有事?”
“明日远行,特来辞别。”苏秦竭力笑着。
妻子眼睛亮晶晶地闪烁着,手中灯却移到腋下,她脸骤然隐在暗影中:“多谢……夫君……”
“,可否进去叙?”苏秦心头突然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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