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如茧丝般冰裂细纹,如同敲碎在她心上,清晰地蔓延。她甚至能听到那纹裂时刺耳声音,绵延不断、痛彻心扉。无数往事夹着如懿清澈德笑容纷纷扬扬如雪花落下,晶莹而冷彻骨髓。
眼底有温热湿润,阴影里佛祖宽悯慈悲脸容晦暗得毫不分明。她只觉得荒唐,荒唐得不可理喻。世间混沌翻覆里,唯有如懿记得她,可是偏偏连如懿,也再不能在身边。她嘶哑着喉咙,任凭泪水潸潸而落,“不惦记着皇后,怎能不惦记着皇后?这生世,除孩子,唯惦记着念着人只有皇后姐姐。婉嫔,你是最清楚,人活世,不过是图个记得。有人记得你,牵挂你,念着你,才不是孤零零地来世间走遭,不是?”
婉嫔眼底闪着晶莹泪水,那泪光里燃着阴阴火。她身子扭曲着,几乎要夺门出去,可她脚却定定地长在地上,跟生根似,她低低地压抑地叫着,“你要记得,就自己说去便是!扯上做什!”
海兰不疾不徐地迫近她,任由泪水肆意,口气温柔得几乎要化,“去?去皇上会信?这辈子,就是和姐姐最要好,任谁都知道。皇上不会信话,他不会信任何个与人结党交好人话。前朝是这样,后宫也是。”
“可那是不成!”婉嫔几欲泫然,紧紧地攥着海兰袖子,靠近着她,“令皇贵妃有儿有女,每次失宠都有本事翻身。翊坤宫娘娘死后她更独揽六宫大权!算什,就是个小小嫔位,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听见小小嫔位。”
“旁人听不见不要紧,只要皇上听见。”海兰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,眼底有深海玄冰般冷光,“这样事,只有你能试试。”她轻轻嗤,伸手抹去腮边泪痕,端然收回身体坐直,“旁人听不见不要紧,只要皇上听见。别以为皇贵妃有多大万千荣宠,这些年熬下来,她早已不堪击。只要,出拳那个人,是皇上。那便是谁也抗不过。”
婉嫔仍是抗拒,“不!为什不让惇妃去?她那得宠,皇上会听她!”
海兰微笑,那笑意轻飘飘,“惇妃?她不过就是姐姐个影子。她存在,是时时刻刻提醒着皇贵妃,姐姐并无离开这里,她依旧在皇上心上。”
婉嫔将信将疑地盯着她,呆片刻,沉声道:“可是,会死。”
海兰屏声静气,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角落阴影里,酸枝木榻上铺着色半旧灰绿茵绒褥子,越发映得她像长在潮湿墙角里青苔,阴绵绵没有生气。看得久,仿佛人也成木头,呆滞而僵硬。外头想着连绵爆竹声,噼啪,噼啪,是火药气息热烈与绽放。那热闹是属于别人,与她们并不相干。海兰冷笑声,“你这样活着,或者死,在旁人眼里有区别?明明你还在喘气,多少人眼里,你就是死!行尸走肉!和样!你听外头鞭炮,那短促还得响声,落个动静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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