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生蝼蚁般,“愉妃姐姐,活着唯唯诺诺辈子,那怕慧贤皇贵妃在时候,孝贤皇后皇着时候,还有翊坤宫娘娘,什人也不得罪,什话也没乱说,已经平平安安活半辈子。什也不求。”
“人活着没有点儿声响,人死更没半分动静。这样活着,和蝼蚁有什区别?做几十年婉嫔,最后次待寝还是乾隆二十五年吧。那时候,若不是魏嬿婉利用你集齐皇上悼亡孝贤皇后诗文,利用你动摇姐姐地位,你又如何能有那几日恩宠?可是呢,到头来也是徒劳。”海兰慢悠悠道,“将来死后,你会怎被记下来。婉嫔陈氏,事乾隆潜邸。乾隆间,自答应累进婉嫔。这几个字,费不史官多少事儿,连哪年死都未必会写下来。嗯,来日葬在哪里呢?咱们倒是能就辈子伴儿,皇上在乾隆十七就为自己建好裕陵,二十七年妃园寝也已建成,总有咱们席之地,冷冰冰地就个伴儿。”
婉嫔畏惧地打量着笑容平静海兰,怯生生地伸长脖子,有些按捺不住好奇,“你想说些什话?”
海兰从袖中慢慢抖出卷薄薄布帛,扔在她跟前,“这些年令皇妃做过事,都在这儿。你照着说就是。”
那布帛仿似断翅鸟儿,轻悄悄扑在婉嫔身前,溅起蓬勃浅金色尘灰,旋在低低空中,自由地扬起。海兰盯着她,徐徐地带着蛊惑意味,“看眼吧,很多事你定也很想知道。那就看看,看眼也不会出什大事。”
婉嫔像是被无形绳索牢牢缚着,僵直地缩着身体,动也不敢动,双眼珠子瞪着老大,仿佛要将那布帛给瞪化似。海兰浑不理会,只是拣串碧玺佛珠在手,下下缓慢地拨动着,以指尖与佛珠冰凉相触声,来抵御此时此刻呼吸绵远悠长。
也不知过多久,婉嫔终于忍不住伸出手,抖索地抖开布帛,字字看下去。她鼻息越来越重,嘴唇无声地张开,如同濒死苟延残喘涸辙之鲋。她陡然扬起手中布帛,压抑着尖声道:“皇贵妃做下作事再多,干什事呢!才不去!”
海兰薄薄唇勾起抹娆柔笑意,伸手亲昵地抚抚婉嫔身上藕荷色茧绸绣米珠团福绣球锦袍,那领口出着细细风毛,如它主人般经不得半点惊吓似,“就算你活腻,还没有呢。皇后姐姐死,永琪死,还活着。不只为永琪留下这点骨血绵亿。还有件更重要紧事。那便是只有自己明白。要是死,谁还能记得皇后姐姐活在这尘世上点滴呢。皇后姐姐人不在,可们起度过日子,天天都在脑子过遍,什都记得。”
婉嫔脸震惊与不可置信,只手将那布帛团抓在手心,双眼怔怔地盯着海兰灰败而憔悴面容,痴痴道:“你便这样,这样惦记着翊坤宫娘娘?”
海兰凝视着佛像前冰纹青瓷瓶里供着束绿梅,那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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