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道:“敬事房人正候在外头呢。”他击掌两下,徐安捧着绿头牌进来。灯火明耀之下,红木盘中牌子泛着绿幽幽华彩,仿佛是招人手,引着皇帝目光凝住。
皇帝手如行云流水般划过,在“令妃”牌子上略略停,复又逡巡,末停在“婉嫔”绿头牌上。
徐安愕然,还是李玉赔笑:“皇上真是长情之人,您是有些日子未见婉嫔。”
皇帝看他眼:“去吧。”
徐安哈着腰道:“奴才这就去接婉嫔小主。”他迈开步子,才走到殿门口,只听身后郁然声长叹:“换令妃来吧。”
,眼泪肆意而出,紧紧地裹着被子,颤抖着声音道:“臣妾知道,臣妾不是个好额娘。出身微贱,学识浅薄。但是皇上,臣妾爱女之心是样,并非因为臣妾罪过有所缺失,反而让臣妾觉得更对不起她。”
颖嫔听出她话中之意,急急道:“皇上,臣妾侍奉皇上多年,唯遗憾便是未有生育。幸得皇上垂爱,将璟妧养在膝下。臣妾每日亲自照顾,如同己出,臣妾实在舍不得。”
皇帝安抚地握住颖嫔手,柔声道:“上次你阿玛入宫觐见,特特提起你为膝下虚空苦恼,所以朕特意将璟妧养在你身边,也好略作宽慰。”
颖嫔粲然笑,反牵住皇帝手,颇为安心。
颖嫔望着嬿婉浑身湿腻腻样子,满脸关切之意:“令妃落水,得好好养阵子才好。皇上,您答应臣妾起用晚膳,时辰不早,咱们早些回去吧。”
徐安不知皇帝为何心意忽变,却也不敢多问,赶紧答应着去。
这夜翻牌子风波很快湮灭在日常生活琐碎里,似乎谁也没有放在心上,那是因为,实在也不值得放在心上。而下个月,皇帝又召幸她次。此后,皇帝对嬿婉仍是不加理会,连官女子开销也未改变。切,彷如旧日。
而嬿婉,却因着这两次宠幸,实实有身孕。
江与彬传来这消息时候,茜纱窗下滤来浅橘淡金骀荡春光,安静地落在螺钿小几上新折
皇帝朝着颖嫔温柔笑,转身意欲离去:“虽然你也是孩子长辈,但朕还是要谢你,谢你救庆佑。朕只有这个外孙,璟瑟只有这个儿子,幸好他没事,幸好…”
“皇上,和敬公主只有个儿子,臣妾也只有个女儿璟妧。皇上,璟妧有颖嫔悉心养育,臣妾不敢奢求能将璟妧接回身边,让颖嫔备受分离之苦。但求皇上垂怜,让臣妾能再有个自己孩子吧!”
皇帝脚步缓,却未出声。龙袍角拂过深红色门槛,旋起浅金色尘灰,将他身影送得更远。嬿婉失望泪坠落在飞蓬般烟灰里,落成晶亮不完满水滴。
是夜,皇帝本欲独自歇在养心殿中。或许是颖嫔处婴儿啼哭让他有所念及,或许是白日落水之事让他仍有余悸,在合上奏折之后,他唤来李玉。
李玉毕恭毕敬似乎惹来皇帝不甚耐烦,他问:“敬事房是否送绿头牌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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