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歌悠扬,如懿自知嗓音不如嬿婉悠扬甜美,声声动人,可是此时金波潋滟浮银瓮,翠袖殷勤捧玉钟。对缕绿杨烟,看弯梨花月,卧枕海棠风。手指轻叩,悠扬之曲娓娓溢出,深吸口清冽空气,淡淡菊香散尽,幽怀袅袅。
“晁错原无罪,和衣东市中,利和名爱把人般弄。付能元刂刻成些事功,却又早遭逢著祸凶。”
如懿心念微动,含抹沉稳笑意,抱紧怀中孩子。
离去时已是夜深时分,唯有李玉带着十数小太监迎候在外。趁着李玉扶上辇轿时候,如懿低声道
“儿臣不知,但凭皇阿玛做主。”
皇帝声音便有些不悦:“朕问你,难道你自己连主张也没有?”
如懿想也想得到永璋谨慎模样,必定被逼出头冷汗。那边厢永璋正字斟句酌道:“儿臣以为,刘震宇通篇也只有这几句不敬之语,且江南文人诗书,自圣祖康熙、世宗雍正以来,都颇受严苛,若皇阿玛能从轻发落,江南士子必定感念皇阿玛厚恩。”
有良久沉默,却是四阿哥永珹声音打破这略显诡异安静。他声音朗朗,比之永璋,中气颇足:“皇阿玛,儿臣以为三哥主意过于宽纵。自大清入关以来,江南士子最不驯服,屡屡以诗书文字冒犯天威,屡教不改。从圣祖到世宗都对此严加惩处,绝不轻纵。皇阿玛与儿子都是列祖列宗贤孝子孙,必定仰承祖训,绝不宽宥!”
皇帝声音听不出半分喜怒,甚是宁和:“那永珹,你作何打算?”
永珹回答斩钉截铁,没有半分柔和意度:“刘震宇竟敢言‘更易衣服制度’,实乃悖逆妄言,非死不能谢罪于大清。”
永璋似乎有怜悯之意,求道:“皇阿玛,今年浙江上虞人丁文彬因衍圣公孔昭焕揭发其制造逆书,刑部审实,皇阿玛已下令行磔刑,将其车裂,还株连甚广,闹得文人们人心惶惶,终日难安,不敢写诗作文。此次事,皇阿玛何不恩威并济,稍稍宽恕,也好让士子文人们感念皇阿玛恩德。”
永珹哼声道:“三哥这话便错,越是宽纵,他们越是不知天高地厚,何曾感激皇恩浩荡,反倒越发放肆!否则这样事怎会屡禁不止?昔年大清入关,第条便是‘留头不留发,留发不留头’。连陈名夏这样为顺治爷所器重汉臣,因说句‘若要天下安,复发留衣冠’大逆之言,就被顺治爷处以绞刑。皇阿玛圣明,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大逆不道贼子!”
皇帝沉默只有须臾,变化为字字冷冽:“刘震宇自其祖父以来受大清恩泽已百余年,且身受礼教,不是无知愚民,竟敢如此狂诞,居心实在悖逆。查刘震宇妄议国家定制,即日处斩。告知府县,书版销毁。这件事,永珹,便交予你去办。”
皇帝言语没有丝毫容情之处,如懿听在耳中,颇为惊心。然而永珹得意笑声更是声声入耳。“儿臣定会极力督办,请皇阿玛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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