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兰抚摸着手上
颗蜜蜡戒指，颇为犹疑：“这些日子臣妾
耳朵里刮过几阵风，不知可也刮到娘娘耳朵里
？”
如懿取枚青杏放在口中，酸得微微闭上眼镜，道：“每日刮风多，你且说说，是哪阵风让你也留心。”
海兰欲言又止，然而，还是耐不住，看着摇篮中熟睡小公主，爱怜地抚摸上她苹果般红润脸庞，道：“皇后娘娘生下玉雪可爱公主，有子有女，便是个好字，可是落在旁人眼里，却未必见得是好。”
如懿爽然笑，示意她吃粒缠丝玛瑙盘中杏子：“你且尝尝这个，酸酸很生津止渴额。”她理理衣襟上鎏金光素圆扣垂下金金细丝流苏，笑道：“本宫觉得好，旁人未必觉得是好。在宫里，生个公主算得什
，只有皇子才是依靠。纯贵妃生两个皇子之后才得以为四公主，皇上虽然喜爱，可纯贵妃自己却不过可可。嘉贵妃更是，每每许愿，只求得子，勿要生女。无非就是因为皇子才是地位荣宠依靠，而公主却是可有可无。是？”
海兰微微颔首，牵动发髻边银线流苏脉脉晃出点儿薄薄微亮：“臣妾只有永琪个儿子，娘娘亦只有十二阿哥。想当
多。”
如懿打量着她装束，未免有些嗔怪道：“好歹也是妃位，又是阿哥生母，怎打扮得越发清简。”
海兰接过容珮递上来冰碗，轻轻啜口，浅浅笑得温暖：“左右臣妾也不必在皇上跟前伺候，偶尔被皇上叫去问问永琪起居，也不过略说说话就回来，着实不必打扮。”
如懿微微沉吟，想起海兰平生，虽然位居妃位，但君王恩宠却早早就断绝，实在也是可怜，便道：“话虽这样说……”
海兰却不以为意，只是含抹深浅得宜笑：“话虽这样说，只要皇上如今心里眼里有永琪，臣妾也便心安。”
如懿握握她手道：“你放心，求仁得仁。对，这个时辰，永琪在午睡吧？”
海兰白净面上露出丝喜色，却又担忧：“永琪性子好强，哪肯歇歇。皇上前几日偶然提句圣祖康熙爷精通天文历算，他便在苦学呢。臣妾怕他热坏身子，要他休息片刻，他也不肯，只喝点绿豆百合汤便忙着读书。”
如懿颔首道：“永琪争气是好事，也让咱们两个做额娘欣慰。只是用功虽好，也要顾着点儿自己身子。”
海兰轻轻搅着冰碗里蜜瓜，银勺触及碗中碎冰，声音清冽而细碎。她笑嗔道：“娘娘说得是。只是皇上如今更器重嘉贵妃四阿哥永珹，每隔三日就要召唤到身边问功课，永琪不过五六日才被叫去次。臣妾也叮嘱永琪，虽然用功，但不可露痕迹，太过点眼。皇后娘娘是知道嘉贵妃性子，向目下无人，如今她儿子得意，更容不下旁人。”
如懿听得十分入心，便道：“你心思和本宫样。来日方长，咱们不争这时长短，且由她得意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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