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才下辇轿,却见金玉妍携四阿哥永珹喜滋滋从芳碧丛正殿出来,母子俩俱是脸欢喜自傲。如懿坐在辇轿中,本已闷热难当,骤然看玉妍得意扬扬样子,心中愈加不悦。倒是李玉乖觉,忙扶如懿手低声道:“皇后娘娘,这几日皇上不招幸嫔妃,嘉贵妃便借口暑热难行,怕四阿哥中暑,每每都陪着四阿哥来见皇上。”
如懿轻轻嗤:“她倒聪明!总能想着法子见皇上!”
李玉恭敬道:“那是因为嘉贵妃比不得皇后娘娘,可以任何时候都能见到皇上。身份不同,自然行事也不同。”
如懿笑置之,举目望见玉妍容颜,虽然年过四十,却丝毫不见美人迟暮之色。她纵使不喜玉妍,亦不得不感叹,此女艳妆面庞丝毫无可挑剔,恍若是初入潜邸年岁,风华如攀上枝头盛开凌霄花,明艳不可方物。仿佛连岁月也对她格外厚待,不曾让她失去最美好容色。
如懿不觉感慨:“难怪皇上这些年都宠爱她,也不是没有道理。”
年,孝贤皇后在世,有富察氏身家深厚,也盼望多多得子。可见皇子多些,地位是可安稳不少。”她盈盈笑,略略提起精神,“幸好皇后娘娘恩眷正盛,只怕很快就会又有位皇子。”
如懿掩唇笑清妍幽幽:“承你吉言,若真这样生下去,可成什?”她拍拍海兰手,“但本宫知道,宫中也唯有你,才会这样真心祝愿本宫。”
海兰眼角闪过丝凄楚:“若是舒妃还在,定也会这样真心祝福娘娘。只可惜君情淡薄,可惜她绮年玉貌。”她微带丝哽咽,“只是也怪舒妃太看不穿,宫中何来夫妻真心,她看得太重,所以连自己也赔进去。”她说罢,只是摇头叹息。
如懿神色黯然如秋风黄叶,缓缓坠落:“很早之前,你便有这样言语提醒本宫。所以本宫万幸,比舒妃多明白些。”
海兰默默片刻,眼中有清明懂得:“皇后娘娘久在宫中,看过也比叶障目舒妃多得多。臣妾只求……”
容珮低笑道:“嘉贵
如懿未及她说完,低低道:“你要说本宫明白。求不得情,便求条命在,世安稳。”
海兰露出然笑意,与如懿双手交握:“皇后娘娘有嫡子十二阿哥,永琪来日定会好好儿辅佐十二阿哥,咱们会世都安安稳稳。”她轻声道,“这个心愿这样小,臣妾每每礼佛参拜,都许这个愿望。佛祖听见,定会成全。”
如懿婉然笑道:“是,定会成全。”
圆明园虽然比宫中清凉,但京中天气向来是秋冬极寒、夏日苦热,如懿午睡醒来,哄哄璟兕,又陪着永璂玩耍会儿,便携容珮往芳碧丛去。
七月正是京中最为酷热之时,皇帝心性最不耐热,按着以往规矩,便要去承德避暑山庄,正好也可行木兰秋狩。这几日不知为何事耽搁,直滞留在书房中,夜夜也招幸嫔妃。如懿心中疑惑,也少不得去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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