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正说着话,外头三宝便清嗓子道:“皇后娘娘,愉妃小主过来请安。”
如懿忙道:“快请进来。”
外头湘妃竹帘打起,个纤瘦身影盈盈动,已然进来,福福身道:“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,皇后娘娘福寿安康。”
因着天气炎热,海兰只穿件藕荷色暗绣玉兰纱氅衣,底下是月色水纹绫波裥裙,连陪着雪白领子,亦是颜色淡淡点点暗金桂花纹样。恰如他装扮般,脂粉均淡,最寻常宫样发髻亦不过星星点点烧蓝银翠珠花点缀,并斜簪枚小巧银丝曲簪而已。
如懿挽她手起来,亲热道:“外头怪热,怎这个时候过来?容珮,快去取盏凉好冰碗来。”她说罢,将手里绢子递给她,“走得满头是汗,快擦擦吧。”
容珮正要说话,却见云枝捧银盅药盏进来,道:“皇后娘娘,您汤药好。”
容珮伸手接过,试试温度道:“正好热热儿,皇后娘娘可以喝。这汤药是江太医特意拟方子,以当归、川芎、桃仁、干姜、甘草灸和黄酒入药,特意加肉桂,化瘀生新,温经止痛。娘娘喝吧。”
如懿伸手接过仰头喝:“本宫记得这样药是产后七日内服用,怎如今又用上,还添味肉桂?”
容珮不假思索道:“江太医亲拟方子,必然是好。前些日子嬷嬷小腹冷痛,想是淤血不下,所以江太医又叮嘱用这汤药。”她所有所思,不禁有些艳羡,“江太医为人忠心,对蕊心姑姑又这般好,蕊心姑姑好福气。”
如懿偏过头看着她笑叹道:“蕊心半生辛苦,若不是为本宫,早该嫁与江与彬,不必落得半身残疾。所幸,将与并是个好夫君。这样福气,便不说你,本宫也难盼得。”
海兰伸手接过,略拭拭汗,抿嘴笑:“哪里这热,娘娘这儿安静凉快得很,臣妾坐下便舒畅
容珮忙看看四周,见四遭无人,方低声道:“这样话,默默再说不得。”
容珮跪下道:“娘娘是皇后,又儿女双全,这样事永远落不到皇后娘娘身上。”
如懿微微出神,看着窗下蓬石榴开得如火如荼,那灼烈红色,在红墙围起圈禁之中,倒映这天光幽蓝,几乎要燃烧起来般。她缓缓道:“这样话,当年也有人对孝贤皇后说过,后来还不是红颜枯骨,百计不能免除。”她见容珮还要劝,勉强笑道:“瞧本宫,好端端地说这个做什?倒是你,是该给你留心,好好儿寻个好人家嫁。”
容珮慌忙磕个头,正色道:“奴婢不嫁,奴婢要终身追随皇后娘娘。这宫里在哪里都要受人欺负,出宫又有什好,万嫁男人只是看中奴婢伺候过娘娘身份,那下半辈子有什趣儿。奴婢就只跟着娘娘,世陪着娘娘。”
如懿心下感动,挽住她手道:“好容珮,亏得你性子能在本宫身边辅助。也罢,若有可心人,你在高速本宫,本宫替你做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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