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不禁揽住她落泪:“意欢,你还年轻,会有孩子。”
她只死死将孩子衣物抱在怀中,喃喃道:“只要这个孩子,只要这个!”
然后,在悲痛之余,将自己更疯狂地沉浸在纸张与笔墨之中。
开始没有人敢去懂意欢辛苦手抄御诗,直到最后,众人渐渐明白,她是在皇帝早年所作御诗里,寻找着自己爱过、存活过痕迹和那些爱情带来短暂而苦涩结果。
意欢迅速地憔悴下去,像脉失去水分干枯花朵,只等着彻底萎谢那天。
臣妾总觉得娘娘对臣妾不如往日。是否臣妾莽撞,无意中做冒犯娘娘之事,还请娘娘明言,臣妾愿意承受切后果,但求与娘娘相待如往日。”
她楚楚可怜神色在瞬间激起如懿最心底不屑与鄙夷,然后,她不认为有必要与之多言,只淡然道:“这两年来你所做这些事,当本宫都不知道?”
嬿婉伏下身体,如只卑躬屈膝受惊小兽,俯首低眉,道:“皇后娘娘所言若是指臣妾当日时糊涂未能劝得皇上饮鹿血之事,臣妾真心知错。若娘娘还不解气,臣妾任凭责罚。”
如懿看着她姣好与自己有几分相似面庞,摇首道:“本宫对你所做责罚只是明面上之事,你私下所作所为,你自己当清二楚。若以后你安分度日,本宫可以不与你计较;若再想施什手段,本宫也容不得你。”她说罢,拂袖离去。
嬿婉在她走后,旋即仰起身体。春婵忙扶住嬿婉起身道:“小主,仔细跪得膝盖疼。”
有几次如懿和海兰在她身边陪守着她,亦不能感觉到她抄写之余其他活着痕迹。连每次前往十阿哥梓宫焚烧遗物与经卷,亦是不落滴眼泪,更不许人陪伴,只她人守着孩子棺椁,低低倾诉。
宫人们私下都议论,舒妃因着十阿哥死形同疯魔,连太后劝说亦不管不顾,充耳未闻。唯有海兰向如懿凄然低诉,那是个母亲最大心死,不可挽回。
这日,
嬿婉冷笑数声:“好厉害皇后!好大口气!”她到底有些许不安。“春婵,你说,皇后到底知道什?”
春婵柔顺道:“皇后娘娘此举,大约只是因为与舒妃交好,同情她丧子缘故。若真知道什,以皇后娘娘今日态度,哪里能容得下小主呢?”
嬿婉脸色如寒潮即将来临前浓翳天色,望向如懿背景目光,含丝不驯阴翳神色,宛如夜寒林间孤鸮厉鹫,竦寒惊独,在静默中散出怨恨而厉毒光芒。
比之伤心欲绝,更让如懿担心是意欢彻底麻木。意欢仿佛失去对这个世界所有知觉,不会哭,不会笑,对任何人言语都置若罔闻。待到数日后意欢能勉强起身之时,便只把所有心思和精力都用在抄录皇帝御诗之上。
皇帝亦来看望过她几次,甚至不得已硬生生夺去她手中笔墨。然而,她只是怔怔地望着皇帝,伸出手道:“还给,还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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