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景艳阳天。万紫千红开遍。满雕栏宝砌,云簇霞鲜。督春工珍护芳菲,免被那晓风吹颤。使佳人才子少系念,梦儿也十分欢忭。
虽无人应和,但那歌声与雨声相伴,似名泉花低流溪涧,十分动听。
如懿沉下脸,冷冷道:“十阿哥新丧,皇上与舒妃都陈郁不悦,谁在这里唱这样靡艳词调?”
三宝上前道:“回娘娘话,绾春轩是令妃住处。听闻这些日子皇上都甚少招幸令妃,所以她闲下来在向南府歌伎学习昆曲唱词呢。”
如懿面无表情:“三宝,去绾春轩查看,不论是谁在十阿哥丧中不知轻重唱这些欢词靡曲,律掌嘴五十,让她去十阿哥梓宫前跪上日夜作罚。”
出来时初见意欢那日,墨瞳淡淡潋滟如浮波,笑意娆柔如临水花颜。那样明亮容颜,几乎如道雪紫电光,划破暗沉天际,让人无法逼视。
如懿自知劝不得,亦不忍观,只得将带来燕窝汤羹放在她身前喂她喝半盏,才默默离去。
离开春雨舒和之后,如懿心情郁郁不乐,便扶容璟往四宜书屋去探望正在读书永琪。
彼时正在午后,宫中人大多正在酣眠,庭院楼台格外寂静。天光疏疏落落,雨线漫漫如纷白蚕丝,将这渺渺无极空远天与地,就这样缠绵逶迤在起,再难隔离。如懿穿着半旧月白色团荷花暗纹薄绸长衣,漫着明珠丝履,扶着腰缓缓走过悠长曲折回廊。雨滴打在重重垂檐青瓦上,打在中庭芭蕉舒展开新嫩阔大绿叶上,清越之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。
绕过武陵春色绾春轩时,如懿尚闷闷不觉。武陵春色四周遍种山桃千百株,参错夹杂林麓间。若待三月时节,落英缤纷,浮漾水面,或朝曦夕阳,光炫绮树,酣雪烘霞,其美莫可名状。
第二日,如懿便在为十阿哥上香时,看到双目红肿,两颊高高肿起带着红痕嬿婉。
嬿婉见如懿便有些怯怯,缩着身子伏在地上:“臣妾恭迎皇后娘娘。”
如懿并不顾目于她,只拈香敬上。许久,她才缓缓道:“本宫责罚你,算是轻。”
嬿婉哀哀垂泪,十分恭谨:“臣妾时忘情,自知不该在十阿哥丧期唱曲。皇后娘娘无论怎样责罚,臣妾都甘心承受。只是娘娘……”她仰起墨玉色眸子,含楚楚泪,“不知为何,
而此时,亦不当桃花时节,再好武陵人远,也是春色空负。
吸引如懿,是串骊珠声声和韵闲。
那分明是副极不错嗓音,若得时日调·教,自然会更清妙,声声唱着,是极端艳袅娜首唱词:
没乱里春情难遣,蓦地里怀人幽怨。则为俺生小婵娟,拣名门倒倒里神仙眷。甚良缘,把青春抛得远。俺谁情谁见,则索因循腼腆。想幽梦谁边,和春光暗流转。迁延,这衷怀哪出言。淹煎,泼残生除问天。
静静午后,沿着雨声绵绵,那声线清亮好似莺莺燕燕春语关关。过片刻,那女声幽咽婉扬,又唱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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