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会意,便领人退下,皇帝方才淡淡道:“她与你不睦已久,你何必巴巴儿赶去。”
如懿剥着水葱似指甲,漫漫道:“听说这向咸福宫里不大干净,又有宫女发疥疮打发出去,也不知贵妃怎样?她是病透人,若再沾上点半点,皇上也不好对高大人说起。”
皇帝不置可否:“宫里许久无人去看她,只怕她也不大愿意见你。”
因是去探病,如懿打扮得亦简素,不过是袭曳地月华裙,不缀珠绣,只有淡淡珍珠光泽流动,外面罩着紫色旋纹氅衣,衣襟四周刺绣锦纹也是略深些暗紫色,再搭件淡若银白烟霞色蝴蝶狐毛坎肩,头上松挽宝髻,梳成有流云横空之势,缀几点翠玉莹莹并枚羊脂白玉凤簪。
如懿缓缓步入咸福宫中,里头切供应依旧,只是帘子打开瞬,并无惯常咸福宫中冬日那种温暖如阳春暖意扑来。仔细看去,宫中虽然照例供着十几个火盆,但炭都烧尽,也无人去换,连地龙热气也不甚足。
真是……”
九宵听着可怜:“你看着真是心疼!那你怎不去求求娴妃娘娘?好歹她在冷宫时候,咱们也帮衬过她。”
云彻想想,还是摇头:“上回为让娴妃娘娘搭嬿婉把,还害得娴妃娘娘被嘉妃排揎场,无端受辱。哪里还有脸请她帮忙!且娴妃娘娘不比嘉妃有儿子,到底两样些。”
九宵愣愣:“连娴妃娘娘都没办法,你还能怎样?劝你,断这个心思吧。反正嬿婉也对你起过二心,你实在帮不上,也就算。”
凌云彻摇头,决然道:“她既然已经回来,便答应过她,会生世照顾她。虽然启祥宫里日子艰难,已经托人告诉她,要她定要熬得住,定会想办法。”
如懿身上有些发冷,紧紧衣裳,暗想,晞月素来体质最畏寒不过,殿中这样清寒,对于病重孱弱她,无异于催命般。
寝殿内,珠帘重重之后还是清约典雅中略带华
赵九宵看他如此坚决,便举杯道:“那便祝你心愿得偿吧。只是你小心,别老吃亏在女人手里。”
到乾隆九年末时候,宫里又发生桩大事,便是卧病许久晞月病入膏肓。年复年病痛折磨,曾经宠冠六宫高晞月,已经熬到油尽灯枯时候,仿佛盏点在风中小小油灯,竭力燃烧着最后焰火,不知什时候,就会被风吹去,丝毫不剩。
太医数次禀告之后,皇帝终于道:“既然病得那厉害,皇后是六宫之主,让皇后去瞧瞧吧。”
而皇后耳聪目明,更兼悉心调理,便推身体不豫,不肯出门。如懿得知,亦只是含笑向皇帝道:“这些年不见她,皇后不肯去,臣妾去见见也好。”
皇帝郁郁不乐,只摩挲着枚外头新贡粉色珊瑚扳指。那珊瑚是浓淡相宜粉色,如婴儿绯红面孔,极是喜人,因号“婴儿面”。皇帝随手撂给李玉:“这个赏给纯妃正相宜,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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