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芍本是贞妃侍女,如今旧主问话,她时不敢抗辩,只气鼓鼓站着不说话。然而贞妃素来文静少宠,赤芍又是心高之人,更兼在得宠风头上,到底按捺不住说句,“嫔妾如今已非奉人巾栉者,不必再按贞妃娘娘教训说话做事。”
贞妃轻轻摇头,并蒂海棠花步摇上垂下银子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,“如今你已不是侍奉洒扫宫人,得宠而成上位,这是你福分。然而无论如何身居高位,礼数教养都不可或缺,否则你位分再高,别人都不会心悦诚服。”
荣嫔平生最恨被人指点是贞妃身边伺候旧人,如今被贞妃当着众人言语教导,她时发作不得,不由气得满面通红,狠狠绞着手中卷子。
阁中有浓重草药气息,阁子太小,人又多,难免有些窒闷气息,有小宫女上来往角落八珍兽角镂空小铜炉里添勺百合香屑,香料才燃起来,已有年长姑姑三步两步赶上来,朝着后脑勺便是掌,“不要命?什时候还敢用香料,也不怕伤小主贵体。”她犹不解恨,虽不敢朝着,可口中依旧碎碎骂道:“狠
,什时候才算完呢?
玄凌神色痛惜,安抚地拍着她背心,柔声道:“朕定还你个公道就是。”
姜氏止撕心裂肺痛哭,只是小声地啜泣着,啜泣着,那绵绵抽泣似支缓缓推进肌理骨髓针,连亦心酸起来。正色道:“小媛这样伤心,看来孩子确失去得意外,皇上不能不还小媛个公道。”
“既然淑妃也这样说,”玄凌收敛方才温情脉脉,他冷冷唤过剪秋,“你给淑妃娘娘看吧。”
剪秋答声“是”,将放在黄梨木桌上卷画轴徐徐打开。两端紫檀卷轴,画卷笔法精妙,面容栩栩如生,衣褶纹理无不纤毫毕现,正是送给姜小媛“观音送子”图。
“此画有何不妥?”问。
水蓝色坠珠帐帘后徐徐站起个女子身影,“这画看就出自名家之手,仿佛是前朝画院画师沈苹之手,沈苹最擅画观音图像,自然不会有什不妥。”帘后女子巧笑倩兮,正是荣嫔赤芍。她安慰似拍拍姜氏手,打量几眼,“小媛失子之痛,娘娘还盛装前来,不怕人见刺心。”
淡淡笑,“原来穿衣打扮,被不同人见到真会生出不同见解来,果真有心人有心生嫌隙。本宫盛装前来,正是不想姜小媛见刺心,难道荣嫔觉得本宫素服前来才算是安慰小媛?倒不怕小媛更触景伤情。”
荣嫔时语塞,只好道:“淑妃机变过人,心思深沉,嫔妾如何能比呢?”
“既然自叹不如就要服管教。赤芍,当年你在本宫身边时本宫是如何教导你?”烛影摇红,贞妃坐在窗前横榻上,罗扇轻摇,窗外流萤点点飞舞雪白橙花之间,愈加显得临窗而坐贞妃意态娴静,“与尊上应对,不可挑衅,不可轻浮,不可出言无状,尤忌口出轻狂言语,你可还记得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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