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闻声出来,打起湘妃竹帘道:“淑妃娘娘来,皇上已经在等娘娘。”
数月之间,李长脸上也多些愁苦之意,虽然他依旧是风光无比皇帝近身内监,紫奥城大总管,可是因着与柔仪殿关系,这些日子来,明里暗里零碎委屈也不会少。他迎进去,悄悄比个“善自珍重”手势,便执拂尘垂手立到玄凌身边。
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闷,许是这个时节黄昏特有带给人窒息感觉。姜小媛缩在卧榻角落里,两颊蜡黄,双眼通红,不施粉黛,如云发丝乱蓬蓬散落在肩头,身上只披件家常月白绣花寝衣,很是楚楚可怜样子。她狭长妩媚眼帘小心翼翼地垂着,唇边哀伤受惊委屈还未褪去。玄凌正坐在榻前,与她嘤嘤私语,好生安慰。
屈膝请安,“皇上万福金安。”
玄凌随口唤起来,问道:“往常年月到夏天你便滞夏吃不下东西,人也消瘦,今年还是这样?”
起去。”她嘴角含客气而不肯退却笑意,“免得如上次般,被荣嫔之流微贱之人质问淑妃娘娘。”
剪秋依旧笑着,“这样场合,奴婢奉劝句,贞妃娘娘不宜去呢。”
贞妃也不答话,伸手挽过手,“黄昏路难行,与娘娘同去。”
贞妃甚少有这样执意,剪秋也不敢拦,只得由着她去。心中并不知是何关节又起风波,然而因着心中坦荡,照旧是备下辇轿,梳洗后盛装前往。
再失宠,终究还是淑妃。
不想他劳师动众唤前来,却是这样温情言语,意外之余只好如实回答,“还是照常吃不下东西,不过习惯也便好。”
玄凌点点头,“朕见你也是瘦。”
贞妃行礼过后,微微笑道:“臣妾日日见着淑妃倒也不是很觉得,许是皇上许久没见淑妃,所以更觉得她显瘦。”
玄凌不置可否,倒是缩在榻上姜小媛“哇”声哭起来,“皇上,臣妾孩子就这样没,臣妾不甘心,不甘心!”
这样凄厉哭声在小小阁子里左冲右突,撕心裂肺,只觉得头疼和闷热,背脊上沁出层层汗来,怔怔地想,这样苦热日子
姜小媛居住绮望轩在上林苑南边,这里地气冬暖夏凉,到盛夏时节依旧花木扶疏,蓬蓬雪白橙花如白茫茫星子妆点绿玉藤萝之间,映着向南墙架上火红凌霄,冷热,滤去不少暑气,也愈加显得绮望轩绮色无边。花叶葱茏间有太湖奇石突起,流水蜿蜒潺潺,不似宫中富丽景象,倒颇富江南庭院风雅韵致。
进宫苑,贞妃倒是很合意,微微颔首道:“这屋子倒是收拾得挺雅致,可见姜小媛倒不俗。”
笑,“若俗,未必能这样得皇上宠爱。”
贞妃唇角弧度微微收敛,“所以赤芍总像是个例外,听说她拥翠阁里只用金玉堆砌,十分艳俗。”
暗暗叹息,这样喜欢富贵,未必真是从未拥有所致,恐怕更多,是害怕失去所以贪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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