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庄只冷眼旁观,姣好面容上含着丝淡漠笑容,无暇去顾及胡昭仪含笑带嗔娇容,目光只被赤芍吸引,悄无声息地捕捉到她眼神中那缕隐秘失望和落寞,几乎无声地湮没在她艳丽绯红衣衫之后。
轻声道:“若不是嬛嬛,朕如今可要后悔。”
徐婕妤面上微红,似晓霞弥漫,正要欠身谢,忙搀住她道:“妹妹身子也重,何苦拘这些礼数。”
眉庄即刻道:“太后总赞臣妾贤德,其实真论起贴心贤惠来,臣妾总是不如莞妃。”
玄凌眉梢眼角皆是泛着亮泽笑意,“朕有你们三位贤德之妃,自然都是不相伯仲。”
胡昭仪掩口笑,迎上前来,娇声道:“皇上好没良心,这样就把人家撇在边。”她撒娇地偏头,珠簪上薄金镶红玛瑙坠子滚得欢快而急促。
其时湖上莲叶田田,胡昭仪色桃红蹙金琵琶衣裙被湖面清凉湿润风缠绵拂起,仿佛湖上株出水红莲,艳而不妖,风姿绰约。玄凌正要说话,却见徐婕妤身边个红衣侍女越众而出,声线清亮,“昭仪娘娘娇艳动人,家小主恬静温和,如开在湖中红白并蒂莲花,自然都是极好。皇上既爱惜白莲,自然也舍不得红莲,娘娘以为呢?”
微微愕然,本能地转过头去看,说话正是服侍徐婕妤宫女赤芍。徐婕妤身边桔梗和黄芩是陪嫁进,赤芍和竹茹出身宫女,在徐婕妤身边分量自然不如桔梗与黄芩。对赤芍印象不过是个柳眉杏眼女子,颇有颜色,却不想她会在这个时候说话,且并无畏惧,目光朗朗划过玄凌。
不过是瞬间惊愕和意外,胡昭仪娇滴滴笑,“徐婕妤饱读读书,身边宫女竟也伶牙俐齿到这等地步,当真叫本宫自愧弗如。只是在圣驾和本宫面前这样妄自言论,未免也大胆得出格些。”
赤芍脸上窘迫得发红,忙退步,徐婕妤十分局促不安,略带责备地看她眼。
玄凌带着玩味神色,颇有兴味地看着赤芍,道:“虽然无礼,话却是很动听,想必你家小主好好调·教过你。”说罢微笑亲昵向胡昭仪道:“红莲算不得辱没你,还是很相衬。”胡昭仪这才笑,徐婕妤见玄凌并不生气,这才暗暗松口气,把赤芍掩到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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