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胧中,觉得浣碧手劲极大,下下扇得风大,更觉舒畅。做着个遥远梦,还是刚承幸那年,在太平行宫,也是午睡着,天气热,玄凌来看。那些情话依稀而蒙昧地在情话依稀而蒙昧地在耳边,低回而温柔。他忽然唤:“莞莞,你‘惊鸿舞’跳那样好。”正对着镜子梳妆,他为描着远山黛,手势熟练,其实眉型是更适合柳叶眉。忽然害怕起来,大声疾呼:“四郎!是嬛嬛啊,不是莞莞,不是什莞莞!”他却只依依深情望着,依旧款款道:“莞莞,你惊鸿舞——”
头痛欲裂,几乎要哭出来,惊鸿舞舞姿迷乱而摇曳,翩若惊鸿,落花如雨里,抹幽幽笛声追随在身边,是笛声还是箫声,几乎不能辨清。娘笑语清脆在耳边:“学得惊鸿舞是要给自己心爱郎君看得呢,女儿家苦心孤诣学来舞怎好叫旁人轻易看去。”
难受得紧,恍惚中有只温热大手温暖覆盖在额头,担心道:“她时常这样?睡不安稳。”
那分明
点头,然而却冷笑,“如今看来,她与可还当得起‘姐妹情意’这句话?”
槿汐淡然坐在脚边,轻漠笑道:“娘娘与沈婕妤情意确份属难得。既然是难得就不必奢望人人如此。”
出言,心底悲伤:“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对?!”
槿汐笑笑:“娘娘无须明白,若有日知晓,也必定是极丑恶不堪真相。娘娘确待安芬仪很好,可是这宫里,不是你对她好,她就会对你好。”
知道,眼下没有任何能力去反击,哪怕恨得咬碎银牙,定,要忍耐。
撩开眼前乱发,“你说得不错,好与坏,都是为自身利益使然。也曾疑心她或许受人指使,但是否是她意愿所然,是她做就是她做。”握握槿汐手,感激道:“槿汐,你总是能及时叫明白。”
她有些羞赧,更多是坦然,“奴婢自幼生长在深宫,如今已经三十岁,自然不是什也没看到,什也不懂。”她温和且坚定,道:“安芬仪事或许是有人幕后指使,她无论是怎样,娘娘若此时因为她而伤及自身,才是大大不值,请娘娘安心。”她唏嘘道:“其实这也不算什,娘娘重情才会伤心,在宫里哪怕是亲姐妹也有反目那日,何况不是亲姐妹呢。”
听她语中大为感怀,也不好说什,只得慢慢宽解自己心情,安心去睡觉。
怀孕六个月时候天气最是酷热,素性又最不能耐热,怀着孩子更不能食用生冷食物,越发觉得焦苦不堪,性子也有些烦躁。惟觉得欣喜是,腹中胎儿胎动似乎有些明显。
那日在殿内午睡,因着有孕以来总是睡得不好,难得有日好睡,众人皆是高兴,为怕扰着睡觉,只留浣碧人在身边打扇伏侍。中午雷雨刚过,北窗下极凉爽风卷着清凉水汽徐徐吹进,睡得极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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