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薄绵软裙子贴在腿上,透着地砖滚烫热气传上心头,只觉得膝下至脚尖片又硬又烫十分难受。
皙华夫人自己安坐在殿口,座椅旁置满冰雕,她犹觉得热,命四个侍女在身后为她扇风,却对身边内监道:“把娘娘小主们座椅挪到廊前去,让她们好好瞧着,不守宫规、藐视本宫是个什好处!”
宫中女子最爱惜皮肤,怎肯让烈日晒到星半点保养得雪白娇嫩肌肤,直如要她们性命般。况且她们又最是养尊处优,怎能坐于烈日下陪曝晒。然而皙华夫人严命又怎敢违,只怕就要和跪在起。如此来,众人皆是哭丧着脸困苦不堪,敢怒不敢言。
不觉内心苦笑,皙华夫人也算得上用心良苦。如此得宠还嫌不够,让那些娇滴滴美人晒得乌黑,惟独自己娇养得雪白。玄凌回来,眼中自然只有她个白如玉美人。
四处渐渐静下来,太阳白花花照着殿前花岗岩地面,那地砖本来乌黑锃亮,光可鉴人,犹如板板凝固乌墨,烈日下晒得泛起层剌眼白光。
宫门外,直直跪下,道:“嫔妾领罚,是因为娘娘是从品夫人,位分仅在皇后之下,奉帝后之命代执六宫事。”不顾敬妃使劲向使眼色,也不愿顾及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目光,微微抬头,“并非嫔妾对娘娘斥责心悦诚服,公道自在人心,而非刑罚可定。”
她怒极反笑:“很好,本宫就让你知道,公道是在慕容世兰手里,还是在你所谓人心!”她把书抛到膝前,“自己慢慢诵读吧!读到本宫满意为止。”
眉庄再顾不得避讳与尊严,膝行至皙华夫人面前,道:“莞贵嫔有身孕,实在不适宜——”
皙华夫人双眉挑,打断眉庄话:“本宫看你也是好伤疤忘疼!既然你要为她求情,去跪在旁边,同听训。”
不想此事搭上眉庄,她身子才好,又怎能在日头下陪长跪,不由看眼眉庄示意她不要再说,向皙华夫人软言道:“沈容华并非为嫔妾求情,请夫人不要迁怒于她。”
已知是无法,和眉庄面对面跪在那团白光里。她把书举到面前让字字诵读。反光强烈,书又残
她妆容浓艳笑,满是戏谑之色:“如果本宫定要迁怒于她,你又能怎样?!”她忽地收敛笑容,对眉庄道:“不是情同姐妹?你就捧着书跪在莞贵嫔对面,让她好好诵读,长点儿规矩吧!”
眉庄已知求情无望,再求只会有更羞辱境遇。她言不发拾起书,极快极轻声地在耳边道:“陪你。”
满心说不出感激与感动,飞快点点头,头轻轻扬,再扬,生生把眼眶中泪水逼回去。
时近正午,日光灼烈逼人,骤然从清凉宜人宓秀宫中出来,只觉热浪滚滚扫,向全身所有毛孔裹袭而来。
这才明白皙华夫人早为什没有发作非要捱到这个时候,清早天凉,在她眼中,可不是太便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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