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撑不住笑：“这样顽皮。”
他写
许久，发际隐隐沁出细密汗珠，
细细替他擦，道：“换
件衣裳好不好，这袍子穿着似乎太厚。”
他握握
手抿嘴笑：“只顾着替你誊写竟不晓得热。”
不由耳热，看眼晶清道：“有人在呢，也不怕难为情。”
晶清极力忍住脸上笑意，转过头装作不见。他只“嗤”笑，由小允子引着去内堂换衣裳。
只安心坐于他身边，为他裁制件冬日所穿寝衣。
堂外扯絮飞棉，绵绵无声落着。服侍人都早早打发出去，两人相伴而坐，地下赤金镂花大鼎里焚着百和香，幽幽不绝如缕，静静散入暖阁深处。百和香以沉水香、丁子香等二十余味香料末之，洒酒软之，白蜜和之而制成，专供冬月使用。细细嗅来，有醉人暖香。再加上地炕暖炉热气烘，越发使阁中暖洋清香如置身三春上林苑花海之中。
百和香使用始于三国时代，几经流传制法已经失散，宫中也很是少见，棠梨宫中所用皆是来自陵容处。陵容父亲安比槐在为官之前曾经经营香料生意，得很多炮制薰香秘方。陵容晓得素来爱香，便时时来宫中同研讨，相谈甚欢。几经试验，才重新做出张制作百和香方子。
暖阁中向南皆是大窗，糊明纸透进外面青白雪光，反倒比正堂还要明亮。暖阁中静到极处，听得见炭盆里上好红罗炭偶然“哔剥”声轻响汩汩冒出热气，连外头漱漱雪声几乎都纤微可闻。
阁中地炕笼得太暖，叫人微微生汗意，持着针线许久，手指间微微发涩，怕出汗弄污上用明黄绸缎，便唤晶清拿水来洗手。
走至案前，替玄凌将抄写完整理放在旁。正低着头翻阅，忽然听见阵清脆笑声咯咯如银铃已到门边。
正要出去看个究竟，厚重锦帘掀，阵冷风伴着如铃笑声转至眼前。淳儿捧束红梅在手，俏生生站于面前，掩饰不住满脸欢快与得意，嚷嚷道：“甄姐姐，淳儿去倚梅园新摘红梅，姐姐瞧瞧欢喜不欢喜？”
她股风似闯进来，急得跟在身后追进来槿汐脸都白，她犹自不觉，跺脚缩手呵着气道：“姐姐这里好暖和，外头可要冻坏人。”
不及示意她噤声，玄凌已从内
侧头对玄凌笑说，“寝衣可以交由嬛嬛来裁制，只是这上用蟠龙花纹可要推去。嬛嬛刺绣功夫实在不如安美人，不如让她来绣，好不好？”
玄凌道：“这个矫情东西，既然自己应承下来还要做半推脱给别人做什
。朕不要别人来插手。”
吃吃道：“可把丑话说在前头，若是穿着针脚太粗不舒服可别怪嬛嬛手脚粗笨。”
就着晶清手拿毛巾擦拭，又重新绞帕子递给玄凌擦脸，他却不伸手接过，只笑：“你来。”
只好走过去，笑道：“好啦，今天来做皇上小宫女服侍皇上好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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