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享低声答道:“是。”
“来帝都几年?”
水享道:“有五年整。”
燕洵嘴角牵起,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什笑意,淡淡道:“以前是哪里人?”
水享声音平静,低着头答道:“闽州人。”
他有些疲惫,他放下笔,以左手拇指按在太阳穴上,眼睛半眯着慢慢揉。目光淡淡扫过水享身影,点点头,道:“过来吧。”
水享跟在领事太监身后走上前来,燕洵伸出右手,平放在书案上。水享跪在下首,面纱遮去大半边脸孔,刘海垂下来,更是连眼睛都遮去。她低着头,目光如水,在无人看到底层,好像刮起场漆黑风雪,还是那只手,修长,苍白,指腹间布满因常年握刀挽弓而留下老茧,小指断大节,新生皮肉在多年打磨下也变得粗糙,有着狰狞难看疤痕。
她只是微愣片刻,便收回神智,手指搭在皇帝脉搏处,为他诊脉。燕洵却不由得看她眼,大多医师在骤然看到他手时候,都会愣住,这位却这快就调整心绪,倒是个聪慧人。
水享诊完脉之后默默退后步,低着头说道:“皇上病并无大碍,只是过度操劳,睡眠不足,稍候贫尼会开幅药,皇上喝,多注意休息,自然就大好。”
她声音低沉暗哑,完全不像是从她口中发出,燕洵听眉梢微微挑,目光淡淡打量着她,说道:“你声音是生来就如此吗?”
燕洵眉心微微蹙起,手握成拳,放在嘴边,轻咳声,道:“你帝都话说不错。”
水享低声应声,却不再说话,大殿很大,大离谱,不知哪里吹来股风,轻飘飘,带着清淡香。水享目光沉静,默默看着眼前这个人,尽管是看着背面,尽管自从进入大殿以来直不曾抬头,可是她仍旧可以想象出那人模样。是,必是这样,狭长眼睛,深邃视线,高挺鼻梁,薄薄双唇,就连唇色也是极淡,总是那样抿
水享道:“回禀皇上,贫尼幼时家中遭逢大火,嗓子也是被烟熏坏。”
燕洵不再说话,目光在她脸上转转,便又垂下。这时殿外有内侍进来送奏章,阴冷风突然吹进来,燕洵眉头微微皱,按住太阳穴手指不自觉便用些力。
水享见状说道:“贫尼还有套按摩手法,可以缓解头痛,不知皇上要不要试试?”
殿内烛火越发亮起来,窗外夕阳西落,暮色降临,时间缓缓流逝,燕洵目光也如雪般纷纷扬扬遍洒下来,他看着水享,目光中依稀间便带几分深意,沉默片刻,点头道:“好。”
水享步伐平稳走到他身后,伸出双白皙手,按在他额头上,她手指冰凉,乍触碰竟宛若山巅寒雪般,冷让人心颤。燕洵却神情自若,感受着她灵活有力手指按在头上,头痛果然缓解几分。便微闭着眼睛,随口问道:“你师父是净月师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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