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老爷又惊又怒,哇哇叫道:“反反,来人啊,给往死里打。”众仆僮哄然答应,持枪弄棒,窝蜂围将上来。陆渐瞧出这群奴才无甚武艺,不愿伤人,施展”天劫驭兵法”,刀枪近身,便伸手抢夺。众仆僮只觉手心空
口粥吧,他三天没进粒米,再饿下去,可就没命啦……”
话音未落,便听个懒洋洋声音说道:“要喝粥,成啊,把这地契签,想喝多少喝多少。”陆渐循声望去,远处凉椅上歪着个胖大汉子,左右各立名丫环,人打伞,人摇扇,装扮甚是妖娆。那胖汉捧杯茶,吹开茶沫,眼望妇人小孩,笑眯眯,团和气。
妇人脸色畏缩,不敢正眼瞧那胖汉,只是嗫嚅道:“签地契,,哪能作主?”易老爷笑道:“你不能作主,你男人能啊。唉,这孩子也怪可怜。你这当妈,就不能劝劝你家男人。别死硬死硬,画押,卖地,切好说,何苦恁地倔强?”
那妇人惨然道:“易老爷。家就靠这几亩薄田过活,没地,来年怎活啊?”易老爷放下茶杯,身子前倾,肥脸上挤出丝阴笑:“来年没地不能活,今年有地就能活?”
那妇人身子震,张大嘴,却不知说什才好,忽听那孩子梦魇般,嘤嘤哭起来,眼还闭着,嘴里却细声细气,不住喊饿。那嗓音越叫越弱,农妇听得心如刀割,又想大放悲声,忽听个沙哑嗓音道:“甭哭,这地,咱卖!”
人群里起阵骚动,个农夫分开众人,慢慢踱出,他面皮黧黑,双目无神,走到胖汉案前,缓缓道:“易老爷,村南石口坡十亩三分水田,你给多少价钱?”易老爷嘻嘻笑,伸出两根手指,农夫道:“二十担谷子?”
“屁!”易老爷啐口,“两担谷子,多粒也不成。”
“两担谷子?”那农夫黑脸里透出股暗红,额上青筋凸出,双手攥着桌案边缘,身子阵阵发抖,“易老爷,天地良心,十亩水田,遇上好年成,能收百担、百担啊。”易老爷露出不耐之色,屈起根指头。冷冷道:“担五……”农夫愣,眼里浊泪乱滚,咬牙道:“姓易,你,你太丧天良,要遭天谴……”眼看那胖汉嘴唇翕动,只怕他又要减价,无奈忍气,蘸印泥,在地契上狠狠按,放手时,只觉心力交瘁,哼声,瘫软在地。
“好,好。”易老爷抖着那张契约,哈哈大笑,“就这价钱,十亩地担五,二十亩地三担,卖地赶紧卖,再往后,哈哈,这价钱还得减。”说着纵声狂笑,四面农夫农妇无不面色惨淡,陆续有人上前,画押卖地。
陆渐再傻十倍,也听出这易姓富户趁着荒年,要挟众人贱卖田地,不觉怒火中烧,蓦地分开众人,走到桌前。易老爷瞧他眼生。便叫道:“小子,你是哪家,要卖地,先排队……”陆渐言不发,抓起桌上契约,双手分,数十张契约化做片片飞碟,经风吹,漫天散去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