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那妇人道：“你们找谁？”陆渐
怔，却听周祖谟道：“小陆，你告诉她，
们来找龙崎先生。”陆渐说
，那妇人露出疑惑之色。周祖谟忽地取出大块银子，塞到她手里，那妇人怔怔，退后关门。
两人立半晌，那漆门忽又敞开，那妇人出门鞠躬道：“对不住，龙崎大人问有什
事？”周祖谟听通译，举起手来，嘴里发出砰砰砰
声音。
那妇人呆，又关上门，半晌方出，说道：“龙崎大人有请。”周祖谟咧嘴笑，当先入内，进门时还毛手毛脚，在那妇人身上摸把，惊得她后退两步，低声咒骂。周祖谟左右听不懂倭语，装聋作哑，扬长去，陆渐跟在后面，却连挨那妇人几个白眼。
漆门虽小，门内却别有乾坤，方入门，便见回廊曲柱，围着簇高及两丈、七孔八窍峻峭湖石，回廊四角，朱灯流转，映照出奇花异卉，花香幽幽，弥漫中庭。
那曲廊十步三折，穿行其间，难辨东西，时见山石嶙峋，池沼溶溶，睡鹤惊起，寒凫飞渡。周祖谟不禁骂道：“这狗倭寇倒会享受，竟把苏杭园林也搬来。”
祖谟上岸交易，将存货卖七七八八，再觑行情，低价购入硫黄、苏木、刀扇、漆器等东瀛土产，打算运归中土。
料是买卖顺畅，周祖谟甚是心宽，每晚都与众海客去妓楼寻欢，黄昏上岸，凌晨方回。陆渐则苦练十六相，渐渐贯通，只是远未达到鱼和尚所说“化尽相态，仅存神意”地步。
这日傍晚，周祖谟忽道：“小陆，你今晚随们去吧。”陆渐吃惊道：“可不去。”
周祖谟笑道：“让你去，不是逛窑子，而是做通译。”陆渐道：“通译什？有买卖吗？”
“怎没买卖？”罗小三笑道，“周老爷新近勾搭上个倭妓，想给她赎身，带回去做小老婆。你说，这算不算买卖？”
咒骂间，二人被领到所小厅，那圆脸妇人拍手，进来两名年少女子，身
周祖谟笑骂道：“死猴儿，尽会子虚乌有，损你老子。但说起来，那些倭婆子叽里呱啦，也不知多收老子过夜钱没有。陆渐你今晚去，定要给弄明白，省得大叔尽花些糊涂钱。”
众海客你句句，尽拿妓楼中勾当说事。陆渐听得面红耳赤，作声不得。周祖谟却不容他多想，连唬带哄，拖他上岸。
行人吆喝笑闹，行程，转入个小巷，巷内昏暗幽深，檐角风灯摇曳、珠箔飘转，映得众人面孔忽明忽暗，巷子里气息颇是污浊，浓得化不开脂粉气混合股奇特腐败味道。两侧小门开又关，关又开，偶尔能从门缝间瞧见张素白如绢脸。
走到巷子尽头扇漆门前，周祖谟止步道：“你们在附近守候，跟小陆进去。”众人反嬉笑神态，肃然转到檐下。
陆渐但觉奇怪，却见周祖谟走到漆门前，敲几下，漆门打开，露出张敷满白粉妇人圆脸，左眼下粒朱砂小痣，分外惹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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