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碛在黑暗中坐起来。
他记得,和丁长盛擦身而过时,他看到丁长盛衣服后襟上有个洞,虽说被水浸过,但洞沿周,似乎染血。
有点怪怪。
过会,他摸过包里亮子,往眼里滴两滴,然后拉开帐篷门出来。
临睡前,除盏营地灯,他把其它都关,现在雪积起来,罩在那盏灯上,连带着灯光都有点阴森森。
***
丁碛躺在地垫上,身上草草盖着睡袋。
外头风声呼呼,雪好像又下起来。
丁碛睡不着,只手枕在脑后,看时不时被风推鼓帐篷发呆。
说真,他希望上来是宗杭,或者丁盘岭,哪怕是那个让他反感易飒呢……
刀子划开粘膜之后,又切割太岁肉块:自从这座肉山全然偃息之后,太岁就没再生长过,也许本就大限将至,又遭火厄,死期提前到。
切割会之后,又耗尽丁盘岭那罐储料罐里最后油料,这才打通米来厚太岁包壁。
这是太岁体内空间,有两三个粘膜室大,原本应该是全封闭,但刚刚塌下去块,有面已经敞开,走到边缘处往下看,能看到肉山似太岁斜面、底下水、水面上漂浮着奇形怪状尸体,还有边山岩上被捆着两个人。
宗杭终于看到祖牌全貌。
它整体形状,像块不规则石头连着个下凹漏斗,斗口直径接近两米,越往下越窄,外侧面倒还坚硬,但内面从上到下都在融化,汇进漏斗中——下头那些导管里祖牌,应该都是这儿流下去,漏斗尚有小半池,都是呈黑棕色泛亮半胶质液体。
丁碛放轻脚步,走到边侧大帐边,屏住呼吸听听,然后把攥住厚重门帘,掀落间,人已闪身进去。
大帐厚重,进这儿,外头风雪声都远,丁碛静静站会,直到听见丁长盛匀长呼吸,才
老天真是存心不要他好过,怎偏偏会是丁长盛呢?
当时,他问起其它人,丁长盛语气沉重地回答,都死。
还解释说,自己是不中用,多亏那些人拼死保护照应,才抓住拽绳,成为唯个逃出生天,又让丁碛早点休息,说是这趟事大,明儿早就要往回赶,尽快联系上三姓人,再作打算。
具体,没跟他说,不过丁碛也习惯:大事嘛,丁长盛也不可能和他商量。
只是……
丁盘岭盯会,下意识想去抓喷火枪,这才想起刚用光已经扔,于是招呼宗杭:“烧吧。”
宗杭嗯声,枪口按下,扳动开关,他油料倒还能支撑阵,火舌喷涌而出,煞是有声势。
但喷之后,油料除自行燃烧外,于祖牌,似乎毫无损伤。
丁盘岭大笑起来,越笑越是绝望。
过会说:“看见没,费这多辛苦,终于找到也没用,它不怕水淹,不怕火烧,有再多油料,哪怕能把这肉山给烧,已经成形那些祖牌孢子,该怎样还是怎样,们根本没法动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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