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柿子金拿起来,翻来覆去地看,又握在手里摩挲:七青八黄九五赤,这成色,是好东西。
小个子老板打着哈哈:“丁……丁先生
蚊香……
怪不得问她来不来看。
***
挂钟敲响凌晨四点。
丁碛打个呵欠。
能克制不必要好奇心,也是本事。
“那以后,你能给讲下吗?保证不对人说。”
“凭什给你讲?”
丁玉蝶愤愤:“又给你查窑厂,又给你做后勤,没要你分钱,听个小秘密还不行?”
倒也在理,易飒想想:“你明天继续,随你怎作妖,搅得那些人晕头转向才好。”
晚上住运城,距离丁玉蝶给地点已经不算太远,明早紧赶几个小时,估计上午就能到。
易飒躺在床上,跟丁玉蝶打电话,光听声音,都能想象出他眉飞色舞样子:“留心,还真有辆车跟着,鬼鬼祟祟,就带着他们瞎绕……飒飒,你到底在搞什啊?”
“想知道?”
丁玉蝶迟疑下:“危险吗?”
他现在特别珍惜生命。
古玩店也真有意思,朝代人物大杂烩:左首边坐着慈眉善目菩萨,架子上个束手兵马俑,半空中晾件不知道哪个朝代出家人穿过麻布僧衣。
他坐在太师椅上,身前是雕花镂空楠木书案,书案上置个鬼气森森大红梳妆镜,镜面很糊,照出来人如鬼影,他偏去照,还拿手抹抹泛青色光头,就跟被剃去头发已然根根还魂,正待他梳整似。
书案前头,上年纪小个子老板身如抖筛,脸陪笑,边上是两个年轻男人,个粗壮,个精瘦,俱都鼻青脸肿。
丁席把个扯坏挎包拿过来:“都在这。”
丁碛接过来,包敞着口,他直接往下倒:块金饼子滴溜溜落下,伴随着天女散花样十来张大小钞——出场还挺隆重。
挂电话,百无聊赖看会电视,总觉得有事没做——好会儿才想起来,好像答应去看宗杭练功来着。
其实打基础阶段,贵在坚持,没那多好点拨,易飒找到楼梯间,照例在楼梯上坐着,寻思着看会就走。
宗杭动作是比之前标准,眼睛里总有股子想速成迫切,不过这是不可能——除非天降高人,打通你任督二脉,将毕生功力传授于你——这也是小说里乱编。
她心不在焉,无意间瞥眼,忽然发现,墙角处,倚立着圈燃着蚊香,香头烟也细细,细得几乎看不出来。
她目光像正滚展开卷布,又溜溜倒卷回来,眼帘垂,假装没看见。
“危险,搞不好还要死人。”
宗杭正拿书开门出去,忽然又退回来:“易飒,你今天还去看练功吗?”
易飒头也不抬:“有空就去。”
宗杭嗯声,走。
丁玉蝶在那头叹息,显见是不想掺和,也对,他现在生活无虞,没性命之忧,没对家,没敌人,犯不着只为腔好奇心,把自己搅进滩浑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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