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很像中国货。”举起茶盘,看盘底眼。
“这种东西您要是喜欢,
“谢谢你。”
又是个“谢谢你”。
看果盘,里边盛着上好羊羹。所有点心里,最喜欢羊羹。不过,也不是特别想吃羊羹。那光滑、细腻外表,在光线照射下形成半透明色调,怎看都宛如件艺术品。尤其是那调制成黛青颜色,仿佛是把玉和蜡混合在起,看起来赏心悦目。不仅如此,盛在青瓷盘里炼羊羹,好像是从青瓷盘里生长出来般,油润,光洁,使人不由地想伸手抚摩番。西洋点心之中,没有样能给人这样快感。奶油色调虽然柔和,可是略嫌暗淡;果子冻乍看起来像宝石,可老是抖抖索索,不像羊羹这般厚重。至于用白砂糖和牛奶制作五重塔,那就更不值提。
“哦,真是太妙啦!”
“方才源兵卫买回来,这个您是喜欢吃吧?”
充分体现。和银杏髻之间纵然没有那样缠绵情思,用此诗来形容们两人关系,也很有意思。或者用这诗意思来解释们身世,也是件愉快事。两人之间某种因果细丝,已经将此诗之中表达部分境遇化为事实,而将们联结起来。因果那样纤细并不为苦,况且它不是普通丝。它是横贯空中彩虹,飘浮野外云霞,闪着露珠光辉蛛网。它虽然割即断,但当你尚能看到它时,总是那样绚丽多姿。万这样细丝看着看着变得粗大起来,成为条坚硬井绳,那将会怎样呢?不过,不会有这样危险。是画家,对方也不是普通女子。
突然,房门拉开。翻个身儿朝门口看,那个银杏髻小冤家手里捧着茶盘,里面放着青瓷茶碗,伫立在门槛上。
“还在睡呀?昨晚给您添麻烦啦。老是来打搅您。呵呵呵呵。”
她笑。既不腼腆,也不掩饰——当然更看不出羞怯样子。只是比抢先步。
“早晨谢谢你啦。”
看样子,源兵卫昨晚住在城里。没有回答什,只是望着羊羹。是谁从什地方买来都无关紧要。只要漂亮,只要感到美丽,心中就十分满足。
“这只青瓷盘形状很好看,颜色也挺美,和这羊羹比起来点也不逊色。”
女子哧哧地笑。口角边闪着丝轻蔑神色。也许她以为是说俏皮话吧。倘若是俏皮话,那也活该受到轻蔑。缺乏智慧男人想硬充风流,往往会讲出这种话来。
“这是中国货吗?”
“什呀?”对方似乎根本不把这只青瓷盘放在眼里。
又道谢。细想起来,已经郑重地谢过她三次。不过,每次也仅仅说出“谢谢你”三个字罢。
女子看到要起床,很快走到枕畔坐下来,快活地说:
“您躺着吧,躺着不是样说话吗?”
想倒也是,姑且俯着身子,两手撑着下巴颏,在铺席上支起两根柱子来。
“看您有些寂寞,特来献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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