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哈哈哈。”笑起来。靠近屋檐正在啼叫黄莺,突然停下来,飞到远处树枝上去。两人暂时不再谈话,侧起耳朵倾听好阵子,旦疲倦歌喉,再也不容易张开。
“您昨天在山上遇到源兵卫啦?”
“嗯。”
“看长良姑娘五轮塔?”
“嗯。”
“还是这种僻静地方舒适些啦?”
“舒适也罢,不舒适也罢,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到哪里心情都是样。住厌跳蚤国,搬到蚊子国,还是样叫人心烦。”
“要是能搬到既没有跳蚤也没有蚊子国度去就好啦。”
“如果有那样国度,就拿出来让看看,快,快拿出来呀!”女子紧紧逼问着。
“你要是有兴趣,就拿出来。”
“那就说几句好听吧。”
“就请多称赞几句吧。”
“哈哈哈哈,你说起话来有时不像乡下人哩!”
“您看是乡下人吗?”
“还是乡下人好。”
就给您看吧。”
“好,请让看看。”
“父亲很喜欢古董,收集各种各样东西。可以告诉父亲,找个时间请您品茶。”
提起品茶,就有些打怵。世界上再没有比茶人[7]更装模作样风流之士。他们把广大诗界故意束缚在自己小天地里,极其自专,极其造作,极其拘谨。无端地打躬作揖,喝着泡沫而自得其乐人,就是所谓茶人。假若在这些烦琐规矩里有什雅兴话,那驻扎在麻布街皇家仪仗队更应雅兴扑鼻。那些“向右转”、“迈步走”家伙们全都可以成为茶人。那些没有受过趣味教育商人和市民们,不知风流为何物,由于生吞活剥机械地照搬利休[8]以来规矩,以为这就算是风雅。实际上,这玩艺不过是对真正风雅亵渎。
“喝茶?就是那种循规蹈矩茶道吗?”
“大地秋光冷,群芳迟未开。妾本花间露,去不复来。”
女子不加说明地很快吟诵这首歌。也不怎注意它
掏出写生本,在上面画个女人骑在马上,正高兴地观赏山樱。当然只是匆匆勾勒几笔,尚未构成画面,只是想草草表现出那种心情罢。
“看,请到这里面来吧,这里既没有跳蚤,也没有蚊子。”
把写生本递到她鼻子前面。不知她是惊讶还是羞赧,但总不至于会感到痛苦吧。边想边窥探她神情。
“啊,多狭小世界,只有幅之地呢,螃蟹才喜欢这样地方。”
她说罢,倒退步。
“这下子,体面多啦!”
“可是你在东京住过吧?”
“是,住过,在京都也住过。是漂泊人,各处都到过。”
“这儿和城里哪个好?”
“都样。”
“不,没有任何规矩,是不想喝,也可以不喝那种茶。”
“这说,可以随便喝喝。”
“呵呵呵呵,父亲最爱让人欣赏他茶具……”
“非称赞几句不行吗?”
“他年岁大啦,喜欢听好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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