恹恹春欲老,独去难复寻。
写着写着,不知不觉昏昏欲睡。
想“恍惚”二字,也许就是用在这种场合形容词吧。熟睡之中,谁人都不能认清自;清醒之时,谁人也不会忘记外界。只是两者之间存有幻想,细若丝缕。虽云清醒,尚余朦胧;虽云酣眠,仍少存生气。此种状态仿佛将起卧二界盛入同瓶内,用诗歌之彩笔味搅拌而得之。采撷自然之色溶于梦幻之境,截宇宙之实化入云霞之乡。借睡魔之妖腕,磨光切实相之棱角。同时,使将微微迟滞脉搏通向和缓乾坤。宛如掠地之烟想飞升而不能飞升
理论系统,用恶俗情味践踏求之不得风流。这样来,非人情也就失掉标榜价值。若不进行点修养,诗人和画家就没有资格再向别人夸示。曾经听说,从前意大利画家萨尔瓦托·罗萨[12],心想研究盗贼,便冒着生命危险加入伙山贼之中。既然挟着画具飘然走出家门,要是缺乏他那样勇气,太叫人惭愧。
在这个时候,如何才能回到诗立足点呢?可以留出余地来,将自感觉和客观事物置于自己面前,离开感觉步,静下心来,站在他人角度检验番。个诗人有义务亲自动手解剖自己尸骸,将病情公布于天下。其方式方法各种各样,最简便莫过于将所见所闻全都写进十七字中去。作为种诗体,十七字最为便当,洗脸、上厕所、乘电车都可以来上首。如果认为说十七字诗容易写,就意味着诗人容易当,当诗人就是种彻悟,所以轻而易举。这种侮蔑实在没有必要。以为,越是便当就越有功德,因而也就更应当受到尊重。比如发怒时候,可以把发怒写入十七字诗。旦变成十七字诗,自己怒气已经变成他人。又发怒,又作俳句,不是个人同时所为。比如流泪,可以把流泪写入十七字诗。诗旦作成,心中也就欢喜起来。将眼泪化为十七字诗当儿,痛苦泪水便离开自己。这个时候自己会因为曾经哭泣过而感到高兴。
这就是平生主张。今天夜里,也要实行下这个主张看看。在被窝中试着将这些事件逐构思成为诗句。要是想出来不马上记下,就会很快消散。鉴于这是次极好锻炼,打开写生本放在枕畔。
“海棠花溅露,月夜人轻狂。”最先写下这联,读读虽然觉得诗味不浓,但也不算低俗之作。接着又写下第二联:“花荫系香魂,欲辨影朦胧。”这句诗“季语”重复[13]。不过也无妨,只要沉稳、流畅就好。接着又写联:“狐狸化美女,春夜月溶溶。”显得有些粗俗,连自己也觉得好笑。
就这样,可以放心地作下去。把想好句子全写下来:
夜半簪花起,春星落天外。
春宵新浴罢,香发湿夜云。
今宵歌曲,倩影寄深情。
月色迷离夜,惊动海棠魂。
且歌且徘徊,远近月下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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