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只怕不光是周王仁德,更是宋时治下有方成果——
她少年时心认定“不务正业”、“自甘下流”,与商贾工匠为伍,不知用心读书宋时。
她以为建工坊有失身份,如今圣上却命两位亲王主持以工业为务经济园,部堂高官都要亲到汉中学他经济术;她以为代理地方庶务是浊流之举,自己却也被眼前富庶太平折服;她以为几年不中秀才第便是荒费学业,但只转过两年,宋时便以三元及第身份,成她丈夫敬重才子名士……
宋时连中三元时,她还可以将这成绩都归到她父兄教导有方上。宋时为王府印书时,她便已感觉到对方确有奇才,只是心底不甘承认,才会恼羞成怒,犯下大错。
这些年宋时议立后、治军屯、进嘉禾,又有安民富民之功……她身在王府中,再清楚不过地感受到周王府地位因他功劳渐渐回升,再也无法因为自己点私心便自欺欺人。
经验证,她心底却已经认定,只要她问桓凌,所得必然会是这个答案。
她抿抿唇,将这问题压回心底。然而也不只她注意到这点,随行来宫人、内侍也觉着这街上太过干净,百姓衣着也过于整洁,就连京里也没有这样街道。众人不免想起隋炀帝为在外国使节面前炫耀国家富庶,禁止乞儿上街乞讨故事,忍不住悄悄地询问褚长史带来从人。
他们周王殿下或是传说中两位皇子才具都比不上宋大人,总不会做出那等,bao君才有荒唐行径吧?
然而这问题只出口,听人便直接甩出“宋时”二字。
那人不掩得意地答道:“还不是咱们汉中府宋大人管得好。老公在京里,也听说咱们汉中经济园吧?自打那经济园建起来,府里有银子,宋大人便着实投不少钱办养济院、惠民所,将那些有残有病乞儿都送进去医治、安养。甄别出没病、能干活,也都送往经济园做工,教他们计之长傍身。”
近几年九边受兵乱灾荒之地,乃至山东、河北、山西等地都有逃荒来汉中,都叫宋大人安置,何况府城里这几个乞儿?
从乞儿当中还清查出本地或外地逃来凶犯、盗贼,又有被人拐来幼儿——由此又抓几伙儿拐子,也救出许多被卖妇人和孩子。若有记得家,就叫人解送犯人回原籍时捎回去;不记得家在何处,晚间便暂时在惠民所存身,白天则安排到各处工坊做事,或到汉中学院读书。
如此清整几回,如今汉中府真可算得夜不闭户、路不拾遗。
内侍原是想打听些周王德业,好回去报与王妃,哄她欢喜。结果打听得满耳都是宋知府好处,这便不合与王妃说,只在车外讨好地说:“听说这汉中正是咱们周王殿下仁德,治下*员勤力,才有这般太平安康之景。”
桓王妃在京里独自过两年,早不是家人宠爱下清高不问世事脾气,听着车外宫人回话,便猜到他们委曲之言背后真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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