妾室王氏便在中门后领着众人相迎,院内房舍虽然有些简陋,不合他们亲王府仪制,但宫人使女都行动谨慎、礼仪森严,也不堕王府威风。
她们来这路上,因为是出行在外,对下人约束倒没那严格,乍见这些规矩严明仆役,她心中竟生出几分仍在京中熟悉感。
她恍恍神,低声吩咐众人平身,又嘉勉王氏句。但也来不及多说,因为周王此时已经从殿内走出,站在台基上等她。元娘忙下轿行礼,随他进殿后便自责地说:“臣妾如今既未将贤儿带回来,也未能尽人母之责,留在京里陪他,原无面目回来见殿下,只是……”
“不必自责。贤儿留在宫中是他造化,你若个人留在京中,却更不放心。”周王提起长子,眼中也闪过丝落寞,只是这孩子能得父皇喜爱,留在宫里,既是他们夫妻片孝心,对孩子前程也好,他们只能谢恩,绝无埋怨。
他拉着王妃问问父皇母妃身体,又问皇儿长得如何,是否健康聪明。
她从前贬低宋时之处,如今看来,都是她自己目光短浅,识人不明证据。
她苦笑声,将烧热脸低下去。
桓凌不知那些内侍在后头议论什,只听到他们在夸周王和宋时等地方官,便不问缘由地附和道:“汉中能有今日,全赖周王殿下仁德大度,放手任由宋知府等人施为,汉中才有今日繁华之景。”
若像京里那两位亲王般处处插手,又不知其中关窍,只怕这经济园都建不起来。
车里元娘沉默许久,低低应声:“兄长说得是,本地*员确尽心王事、忠义可嘉。”
周王妃答,命人取张自己作爱子小照给他,又说些她与爱子相处趣事,说着说着又叹道:“殿下当日将阿李留给,这些年甚是亏她。她如今为安心,又只身留在府中照顾贤儿,将来若有机会咱们家团聚,殿下也勿望拂照她。”
周王自然答应:“李氏忠义,本王将来自然要关照她。”
说到李氏,稍稍打断他们夫妻重逢,各诉这些年经历激动,他才想起来:“舅兄这些年也直惦念着你,今日又特地放下公务替迎你归来,你们兄妹间怕不也有许多话待说吧?只顾咱们夫妻说话,倒忘请他来见,这便叫人摆宴,咱们家人见见面、亲近亲近才好。”
桓凌闻言也有些惊讶,惊讶之余更多却是欣慰,眉目舒展,温和地答道:“娘娘所言极是。”
元娘如今心胸放宽不少,不再以自家好恶评断人,这倒是周王殿下之福。
他默默引路,将车驾引到周王府门外长街上。
王府中门早早打开,府中太监、亲卫、仪卫在门外排卫迎接。门槛已卸下来,王妃车驾不必停留,直接驶进院内。桓凌却是外男,不能跟着进去,便在外院下马,重回自己院落更衣。
王妃却在照壁后换乘肩舆,带着贴身宫女内侍进入正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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