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当时喊捉贼没喊?
黄大人目不斜视迈着方步前行,派读书人矜持,只当听不见人背后议论。宋时也只顾着对身边衙役、民壮安排搜查事宜,边走边说,领着黄大人行进院子,到正堂坐下,歉然道:“原不该让两位进这羁押重犯腌臜地方,可外头实在没有空房,两位先生见谅。”
黄巡按体谅地说:“舍人客气。其实们倒不讲究这些,不然就让等晚上住在这里,别叫那些告状人搬走吧?”
不成,这边相当于临时看守所,哪儿有看守所住客人?
宋时坚辞拒绝,叫那差役带民壮出去走访,顺便把车里垫子、吃食搬过来。他自己身边只留两个武艺高强民壮,待会儿陪他到院子里巡视,探望犯人。
每位微服私访大人都觉得自己是陈州放粮包青天,定要亲自从穷苦百姓那里听来消息才当真。下面人就是写上二十万字详文,配上比PPT还精致彩色数据图表,他也觉得你内容造假,数据不可信,不如自己在民间走上遭得来消息切实。
那有什办法?
只能带他投入人民群众汪洋大海,让领导自己找出真相。
宋时宽容地带着黄大人行到告状房,并叫看院子白役替他们腾两间屋子出来——若屋子不够,就找些年轻力壮、不怕搬家人搬到城南那座告状房。
当下便有几个听见宋时说话汉子答应着:“们愿搬!怎能叫舍人为难,们愿给这几位老爷腾地方。”
黄大人朝师爷打个眼色,田师爷便问:“恕在下冒昧,等可否请那位唱《白毛仙姑传》小姐进来唱曲?”
宋时站在门边沉吟下,答应道:“可以,叫人请她来。”他又叫个民壮去找祝姑姑,朝两人拱拱手:“两位先生宽座,恕失陪。”
他们当下就要去拿行李搬走,个差役跟上去盯着,另个则问宋时要不要去东院休息——他来这边,通常都在羁押王家人院子上房休息、问话,外面告状人太多,没有空房。
宋时便点点头:“安先生也跟过去。方才他们到衙门递状子,说是车停在这边时叫人翻过,却只丢几匹丝绸,没丢小件贵重器物,实在可疑。担心是王家人故意制造混乱,要在这边有所作为,待会儿你们带人把附近排查遍。”
虽然这场排查只是查给巡按大人看,说起来有点浪费警力,但这院里住都是各地来告状,人口流动性大,周围也多半是租住贫户,人员混杂,说不定就有小偷之类混住其中。趁这机会叫差役们上街巡视回,也能起个敲山镇虎效果,加强这带治安。
接下来,他就要带巡按大人去看看王家案犯羁押环境。
那衙役落在背后,看黄巡按几眼,忽然“哦”声,与旁边人说:“难怪看他眼熟,这不是方才听祝姑姑唱曲儿外地客人?咱们当时也在附近呢,竟没个人发现有人上他们车,偷东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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