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时说不出紧张,那几个书生倒都颇有阿Q精神地安慰他:福建文风就是比别处盛,历年出进士都是全国前三名,他们北方人考不过是正常。反正挨打那苦主也没告官,学政大人不会狠罚。哪怕宋时这回没能取中,大不多挨几回训,捱到提学吊考完本府生员,他们也就能回去。
叫他们这开解,宋时心态也佛——最差不就是考不过?考过考不过,赵秀才他们也还得等着岁考结束后才能回家。反正他有保送名额在手,考不上这福建秀才,过两年照样进京考难度更低北直隶乡试!
佛着佛着,转眼就等到院试第场开考。
五更开场放人,宋时就在群生员簇拥之下挤到武平县童生前列。龙门前巡场军士检查到他时也格外留面子,只叫他自己解衣脱履,展示下没有文字夹带就行,没像对别人样从发髻直查到脚底。
检查过后,宋时便穿上衣冠鞋袜,擦着排被查出小抄夹带,拉到小巷两边罚站或罚跪考生,潇洒地进考场。
从来只听说过福建学生寄籍在北方考试,没听说过北直隶学生寄籍福建考试!这不就相当于个北京考生非要高考移民到江苏……呃不,现代江苏应该相当于这时代江西,这福建大概可以比下大弗兰吧。
何况他都已经捐监生,相当于已经买到清华北大入学名额。他个保送生为什要跟自己过不去,跑到地狱模式高考大省应试!
宋时当即婉拒:“学生籍贯在保定,如何能在汀州考试?且学生已捐例监,似乎不合适再考生员……”
“这倒无妨。”方提学慈爱地说:“本官提督福建学政,叫令尊替你办个寄籍文书又有何难?你那捐监身份也不碍什,既然叫你应试,哪怕你连童试也没考过,也能以充场儒士身份下场试。”
省学政要推荐个人应考,那还真没人能拒绝得。宋时弱小无助又可怜地看着方提学,有心再垂死挣扎下,学政大人又提出个叫他不能拒绝条件:“方才你们徐教谕言道,他怜那些书生才,不忍教那些书生获罪。你这场若考得好,便也怜你才,连你令尊治下那些学生并放。”
这场他抽到玄字八号,在考棚前排靠中间位置,既不算暗,阳光出来也不直射,算是相当不
“!”
宋时心头震,彻底放弃挣扎。
两天后,府试发案,府城文庙下摆长案,案上铺着大红纸写就名单,中试者之名攒成个圆圈,凡在圈内都是取中童生。而长案上方墙面上则贴着另幅榜纸,通告中试童生与各县往界童生三日后到府考考棚应院试。
别人考生都是在原籍办好身份证明,几人合请个生员作保,才到县里应试。唯有他是由方提学亲自运作出寄籍文书,又由学政临时衙门扣下干生员集体做保,待遇惊动府治上下。
要是考不过,他这张老脸就要丢到府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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