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瑛绝口不提这事,崔燮心里却有数,崔家祖孙回老宅后,他便借口请安亲自去看看崔榷脸色,问他那位仙人医术如何。
崔老爷如今对长子有成见,听他问什都觉得他不怀好意,,bao喝道:“空云子道长是当世真仙,不贪金银名利,岂能和那些寻常道人相类!若无道长丹药,早叫刘家那些强人害死!在乡下养病,全靠空云子仙师照顾,你当时又在何处?现在竟来质疑仙师本事,当初怎不见你寻个有本事名医来!”
他如今满面红光,声音极宏亮,喊得满院子里都听得见。两个弟弟低着头不敢说话,老夫人忙叫人出来数落儿子,把三个孙儿召到内院,劝慰崔燮:“你老子吃些大热大燥丹药,脾气急,你别合他般见识。等回头他病好,不吃这药,人自然也能变回原先那样。”
这却只是老夫人厢情愿。
崔衡、崔和兄弟见大哥,就像老乡见红军样,恨不能抱着大哥哭场,哀哀叹着气说:“自从父亲丢官,脾气就天比天坏,腿伤之后就更能折腾人。亏得空云子道长能劝着些,不然父亲还担心们兄弟成亲后夺占
早日合婚,不敢拖延,崔燮写帖子,将文定、请期合为桩,叫崔良栋带着正式聘礼去永平下定。
他在京里忙忙和和地给崔二筹备婚事,迁安县里,世外高人空云子道长也终于炼出两炉金丹。六月初三,崔老爷装仙丹,依依不舍地送金银辞别仙长,终于带着全家起身赶往京里老宅。
家人带着行李,走得自然不快。他们还没进京,谢瑛就已收着空云子道长离开北直隶消息,还有那位道长最后给他信。
这位道长也是在宫里供奉过,炼都是正品金丹,也不会下毒杀人,所以他给崔榷都是玄门正宗好丹药:两炉舶上硫磺烧炼金液丹,里头还特送几粒外裹硫磺毒龙丹。
崔榷刚从榆林回来时,伤口溃烂难愈,就是空云子拿毒龙丹救回来他双腿,后来崔榷下元虚冷,就直吃着他新升炼金液丹涩精固本。这两种丹都是仙方传下,曾献给皇上好东西,放到哪儿也不能算毒药。
但金丹本身就都有丹毒,吃时略不小心就能出事。
毒龙丹虽是玄门四大丹之,擅治切病症,服后却畏风,若不小心经风,就必须立刻用浓白糖水救治。否则轻者寒战、呕吐,重者痉挛僵直,施救不及时,人就废。而且毒龙丹毒性强,次只能吃莱菔子大小粒,不能多服,金液丹却是次可服食三五十粒。
若他不幸次多服几粒混在金液丹里头毒龙丹……
谢瑛淡淡叠起信纸,将端压到烛火上,看着它慢慢烧向自己指尖,在即将燎到皮肉刻,将纸扔到火盆里。
虽说崔燮和崔榷有杀身之仇,毕竟那肉身也是崔榷亲生,有父子之实,还是别沾这桩罪孽好。反正他个锦衣卫,手里早积不知多少冤魂,不差这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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