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阁下方却是酱色龟纹纸,折出条条微微透白折痕,显得雅致又庄重,压住上头轻飘飘半透明油纸壁。
蒋县令这房子敞阔精致,廊下有队人蠕蠕而行,仆人都似极适应这纸廊似,只觉得他家靡费太过,忍不住问崔良栋:“贵府在这仲夏天气,怎倒把门窗堵住,在廊下建廊?”
奢侈也不是这个奢侈法儿吧,堵得这严实,不嫌闷热?
崔良栋在他身边引路,连忙解释道:“敝府老太爷瘫在床上多年,怕见风,向都是在卧房里躺着。家公子当家之后,恐怕祖父躺久心情不畅,病体更沉重,就变卖家里东西,找匠人做轮椅、纸廊,好叫老太爷能出来见见太阳。”
蒋县令细看眼那团人影,果然模糊看出其中有个长长椅子,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,脸上微红,叹道:“原来如此,崔监生真是孝心可嘉,不亏为得圣上嘉奖义民。恐怕他是想着‘老吾老以及人之老’道理,才舍得将价值近百两货物捐赠养济院。先时但见着这片纸廊,险些误会贵府奢华靡费,却是本官轻断。”
衣,显得气色比平常还好,笑得又那没心没肺,像是完全看不出他刻意疏远似。
恐怕也不知道那天在关帝庙前,他差点做什。
还是个小孩子心性,没心没肺……谢瑛摇摇头,喃喃地念他声,心绪也舒展开些,从他手里接过直刀,倒转刀柄在他额头点点,朗声说:“再练遍,看清楚,举刀迎敌这式,手臂是从下面这穿过来。”
就在崔燮忙着练武健身时候,崔家大宅里也迎进位稀罕客人。那人穿着青色鸂鶒补服,才二十七八年纪,眉眼清俊,乘着乘青呢小轿,左右也没排仪仗,只带几个书办,托着块蒙有红绸木匾,低调地进崔府。
偏赶上崔燮去谢瑛家,这去就得到晚饭后才能回来。
崔良栋急地唤人去接他回来,那车夫怯怯地说:“公子可是去锦衣卫千户府上,不是咱们能去地方。强接他回来,会不会惹锦衣卫不快?”
那也不能放着县尊老父母没人招待啊!
崔老夫人虽是请轴诰命宜人,可毕竟是个内宅妇人,又是久病不能陪客,老太爷更是瘫在床上不会说话……他急团团乱转,终于想起家里还养着位举人,连忙叫人把陆举人请到前头待客,面又请县尊进去见老夫人。
那位大兴县令来得突然,家里全无准备,还正叫人推着老太爷在院里看风景呢。
蒋县令进门时候,正房大门口堵着纸阁,两侧延伸出通到厢房台基尽头纸廊,看着竟没有能进出人口儿。走近才能看出来纸阁正面开着个门,门上垂着沉沉油纸门帘子,两边甚至还建油纸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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