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下出好人好事,大兴县得表彰表彰。
般表彰这样富户就是县令嘉勉几句,免他家三年钱粮丁役,再象征性地给几贯不值钱大明宝钞。可崔家现任家主是从四品参议,不管现在到哪儿做官吧,家里都不用纳粮完税,乡下庄院也能免交马草、养俵马,家下人也都能免徭役。
崔燮又是个叫皇上接见过,还下御旨塞进国子监神童,不好十分轻怠。蒋县令思来想去,决定给他家些面子,于
崔良栋在院外已着人禀报老夫人大兴县令莅临之事。此时门口纸阁叫人推开,个年老婆子从里面迎出来,朝着蒋县令福福,请他们进去。
进去后他才发现,那纸阁四面都留门,寻常出入只开前后两扇门,左右闭得紧紧,不叫风透进走廊里。厅堂正门虽叫纸阁堵着,里倒也不觉得气闷,后堂与左右两侧门都敞着,风从外头徐徐引来,炉里烧着把清甜杏花香,只是不像别处用冰那凉爽。
老夫人还在里头更衣,崔良栋便请他先在堂里坐下,不时便有养娘端来冰奶茶和点心请他和书办们品尝——都是早上多做,崔燮临走时没带那多去,剩正好拿来招待客人。
蒋县令是江南人,不习惯吃奶制品,总嫌它有股腥味。喝奶茶时却只觉香浓滑腻,茶味醇厚,有些微苦甜香,与般人家点茶、泡茶都不同,又用碎冰沁过,凉爽透心,不禁问道:“贵府这茶本县竟从未尝过,想必是家传秘方?”
崔良栋陪笑道:“哪有什秘方,老父母见笑。这不过是家公子跟回回子订些牛羊奶回来,给家里人补养身子,嫌单喝不好喝,叫人加茶叶煮。不过加奶东西易坏,才叫拿冰冰着。”
双皮奶奶味略浓,蒋县令吃着般,他带来书办们却都是北京本地人,爱吃酥酪和奶点心,都夸这味道浓郁,口感比半凝半流酥酪更实惠。
崔良栋代主人客套几句,蒋县令道:“贵府崔监生几时回来?本县特张着他们国子监休沐日子来,是为当面嘉奖他捐助养济院之事,二来也是想见见神童。”
崔良栋这才明白他来意——那些捐到养济院陈货还是他亲自押车去,车后跟着排看热闹闲人,闹得小半个北京城都看见!
到养济院这路上,不知多少人夸他们家大方、仁义,积善人家必有福报……听得他骨头都轻,在人家捐赠簿上签名时差点签下他崔良栋大名。幸好中间叫负责登记主事说句“原来贵府姓崔”,他心里清,及时改回那个“燮”字。
那车干货、糖食、酒醋酱料加起来也够八十多两银子,虽非粮食,大多也是厨下用得着东西。送东西质量都还好,没有陈腐生霉,既能在年节时给下面吏员和院中孤老加餐,拿去卖也能换得几十石米麦。若再换成梁、稷、粟、豆之类粗粮更能有百余石,万把斤粮食,足够满院老人吃上阵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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