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师傅夫妇先不说醋事,竟然把他拉到饭桌旁。女人麻利地拿出盘花生豆和碟腌鸡蛋。王师傅已经把白酒倒起两大杯。
“兄弟,先喝杯!”
少平还没反应过来,河南师傅已经把酒杯举到他面前。
他满怀感动地举起酒杯,在王师傅酒杯上碰碰,抿小口。
时三刻,这夫妻俩热忱地问他许多情况。小明明已经坐在他怀里玩上。
口音,少平知道这是家河南人。
这时,位三十大几男人从屋里走出来,惊奇地打量着他,显然弄不明白个陌生人来他家干什?这人脸色有点白,是种缺乏日晒那种没有血色白。他背驼得厉害,镶着两颗“金牙”。从他高身材轮廓看,年轻时定是个很展拓后生。少平凭直观判断,他驼背和那两颗假门牙都是煤矿留给他纪念。
“你找谁?”他用很地道河南话疑惑地问少平。少平从地上站起来,说:“王大哥,能不能在你家买两毛钱醋?”他之所以这直截当,是因为他看出这是个普通劳动者家庭,不必转弯抹角。他从孩子嘴里知道他姓王。
“买醋?在家里买醋?”河南大哥咧着假牙嘴忍不住笑。
“街上门市部关……”少平解释说。
过好会,少平喝完那杯酒,说他得回去睡个好觉以便明早上过关,就拿起王师傅妻子给他装好半瓶子醋,和这家好心人告辞。至于醋钱,还再能启齿吗?孙少平手里提着醋瓶,个人静静地沿着铁路往回走。现在,他面对满山遍野灯火,对这里切更加充满无比亲切感情。只要有人地方,世界就不会是冰冷。他不由再次思想:们活在人世间,最为珍视应该是什?金钱?权力?荣誉?是,有这些东西也并不坏。但是,没有什东西能比得上温暖人情更为珍贵——你感受到生活真正美好,莫过于这点。
他回到宿舍,吞咽那两个冷馒头。便带着复杂思绪躺在光床板上。
——第二天大早,声火车汽车笛吼叫惊醒他。
他立刻跳下床,匆忙地洗把脸,就从床底下取出那瓶山西老陈醋来。他象服毒药般,闭住眼灌几大口,酸得浑身象打摆子似地哆嗦好阵。他感到,胃里象倒进
但实际上还没有说清楚。王师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。这时,屋里又走出位妇女。那个叫明明孩子跑过去拉住她手,喊叫说:“妈妈,这个叔叔要喝醋!”
“他是不是醉?”这女人小声对男人嘟囔。她看起来比丈夫要年轻七八岁,身体苗条而丰满,口音也是浓重河南腔。
少平脸涨得通红,不得不结结巴巴向这家人说明原委。他说完后,这两口子都仰起头哈哈大笑。
“走,进屋去坐!”王师傅过来拉住他胳膊。
河南人最大秉性就是乐于帮助有难处人,而且豪爽好客,把上门陌生人很快就弄成老相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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