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过。高中毕业,在农村教过书。”
“当过教师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大夫,时难以说清切。家几辈子都是农民。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。煤矿虽然苦些,但不怕这地方苦。多希望能在这里劳动。听说有人下几回井就跑。不会,大夫。你要知道,这是最后次机会。你要相信,血压点都不高,说不定是你血压计出毛箔…”“血压计怎会出毛病呢!”女大夫嘴角不由露出丝笑意。
他就这样立在地上,开口说:“叫孙少平,是刚从黄原新招来工人,复查身体时,本来血压不高,但由于心情紧张,高压上百六十五。这是你为量……”“噢……”女大夫似乎有所记忆。“当然,你说这种情况是有。正因为这样,们才对血压不合格人,还要进行第二次复查……”“那可是最后次复查!”少平叫道。
“是最后次。”女大夫平静地说。
“如果还不合格呢?”
“当然要退回原地!”
“不!不回去!”少平冲动地大声叫起来,眼里已经旋转着泪水。
。不过,她只好把他放进屋来。
他跟着她进边上间房子。另间房子传来个男人和小女孩说话声,大概是大夫丈夫和孩子——他们正在看电视。
“什事?”女大夫直截当问。从她脸上神色看,显然对这种打扰烦透顶。
孙少平立在地上,手里难堪地提着那几斤苹果,说:“就是血压问题……”“血压怎?”
“这几颗苹果给你娃娃放下……”少平先不再说血压,把那几斤苹果放在茶几上。
这丝笑意对少平来说,就象阴霾天空突然出现
这时,女大夫丈夫在门口探进头看看,生气地白少平眼,然后把门“啪”地带住。
女大夫本人现在只是带着惊讶神色望着他。她说不出什来。她显然被他这声哈姆雷特式悲怆喊叫所震慑。少平自己也知道失礼,赶忙轻声说:“对不起……”他用手掌揩去额头汗水,又把手上汗水揩在胸前衣襟上。他哀求说:“大夫,你定要帮助,不要把打发回去。知道,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。你将决定生活道路,决定生。这是千真万确!”
“你原来是干什?”女大夫突然问。
“揽工……在黄原揽好长时间工。”
“上过学没有?”
“你这是干什!有啥事你说!你坐……”女大夫态度仍然生硬,但比刚才稍有缓和。
孙少平看出,不是这几颗苹果起作用,而是因为他那副可怜相,才使得女大夫不得不勉强请他坐下。
女大夫说着,自己已经坐在藤椅里。
好,你坐下就好,这说明你准备听说下去!
少平没有坐。他在灯光下看见,他刚才跌那跤,也忘拍拍,浑身沾满灰土。他怎能坐进大夫家干净沙发里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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