盖,会给姐夫送到民工大灶那里去。晚上你和姐姐在这窑里祝如果哥不回来,就叫爸住在他小窑里。和兰香都到金波家去祝万哥回来,就叫他到队上饲养室凑合晚上……”少平冷静地给没主意母亲和姐姐安排眼前些最当紧事。他回到村里时,就听说哥哥去米家镇给队里牛治病去。父亲此刻又没回来——而且他心情肯定已经坏到极点。眼看天就要黑,家里还处在混乱之中。严酷现实要求他立刻成为这个家临时主事人。他已经长大,应该对家里承担起责任来。想想看,哥哥在他这个年龄,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门外,都已经大事小事身担!
母亲和姐姐立即按他布置,各行其事去。她们现在极需要个领导人。
此刻,少平心情甚至处于种昂扬状态中。以前,每当生活,bao风雨袭来时候,他颗年幼心总要为之颤栗,然后便迫使自己硬着头皮经受捶打。次又次,使他心脏渐渐地强有力起来,并且在次次磨难中也尝到生活另种滋味。他觉得自己正步步迈向成年人行列。他慢慢懂得,人活着,就得随时准备经受磨难。他已经看过些书,知道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不起人,都要在自己生中经受许多磨难……少平现在从箱盖上他那个破烂黄书包里,取出给奶奶买来药。他拿着药瓶,又上炕,把昏昏然老祖母摇醒,将药瓶举到她眼前说:“奶奶,看给你买药。这是治眼睛;这是止痛片,浑身什地方疼时候,你就吃片……”老人红病眼顿时亮,塌陷嘴巴蠕动着,吃力地抬起只瘦手,在少平头上抚摸半大,只是哽咽地说:“平平……长大……”少平说:“你把头抬起来,现在就给你点滴眼药。”
当少平给奶奶点完眼药后,他看见奶奶眼角里滑出两颗泪珠。他默然地溜下炕来,股温热而酸楚情感涌上他心头,使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。他在心里说:奶奶,如果长大,有办法,你还活着,定叫你好好享几天福……这时候,父亲突然从门外进来。全家人顿时都停止干活,瞅着他脸色,想知道外面事态究竟怎样?孙玉厚脸黑森森,句话也没说,把铁掀搁在门背后。
家里人看他这个样子,谁也没敢言传。兰香不知什时候又出去捡筐柴禾,这时悄悄地从门中进来,又悄悄地去灶火圪崂里倒柴去。
孙玉厚站在脚地上,烟锅在烟布袋里不停地挖着,也不看别人,说:“把家里粮食准备点,再腾出床铺盖来……”“这些都让妈妈准备好。会就给姐夫送过去。”少平轻轻说。
孙玉厚扭头看看儿子,脸色缓和下来。他并不是心疼那个二流子女婿——只不过这类事总得要他管罢。不,他是在内心感谢儿子能看见他死活,把这些他多不想管事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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