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维周这个佳婿贤臣,确是无可挑剔。但实在是有点,让人深念怀内,他终究是南人出身……”
讲到这里,皇太后脸上又是不乏惋惜,深感人无完人:“倒不是怀抱南北之偏望,但彼此确是乡情、人望都有偏颇。担心若是就此独崇于南人,或将因此冷落旧人人心,难免要生出疏远王教之狭念……”
其实无论是皇太后,还是当下之时人,南渡侨人乃是社稷之根本,这点认知可谓根深蒂固。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沈哲子否定,沈
当台城已经因为司马勋之事闹得纷乱不已时候,庾条也算是半个始作俑者,刚刚入住通苑安顿下来,旋即便被召入苑中去拜望皇太后。
“幼序你身在江北,来为阿姊详细讲讲维周在淮南这战始末。”
皇太后此前虽然作主将兴男公主送过江去,但心绪却始终都不安宁。她虽然以皇太后临朝听政,其身份之尊贵此世几无妇人能够超越,但言道命数实在谈不上好。本身眼下这尊崇身份便是其夫早亡换来,诸子俱年幼,国中又是纷争不已,哪怕是明显当世时贤都应付不如此波诡云谲局面,她个妇人应付起来更是倍感举步维艰。
譬如今次淮南大捷,原本在她看来应是有利于社稷莫大喜事,可是各个方面、各怀心思说辞俱都向她涌来,让她难以分辨孰善孰恶、孰是孰非,更难保持公允态度去博采各方之说。
更要命是,她甚至连什人该相信,什人不该相信,又该与什人去商议,都在众说纷纭之中渐渐迷茫起来。
庾条倒是不知皇太后心情之纷乱纠结,当即便将自己所知淮南战之始末原原本本对皇太后讲述番。
皇太后听完之后,也因情绪之剧烈起伏而汗流浃背,忍不住叹言道:“都内不乏人言,今次羯国胡主身死,国将大乱,大军不战自溃,并非烈战之功,维周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。却没想到,这当中仍有如许多血泪奋战……也真是辛苦维周这个孩儿。”
庾条听到这话后,已是忍不住冷哼声,沉声道:“臣虽不才,未曾亲上战阵,但也知淮南此胜之不易,将士用命戮力才得辉煌大胜!都下为此*声闲言之辈,实在其心可诛!譬如当初未战之时,羯奴穷国甲兵浩荡南来,又有何人敢于夸言必阻奴军于淮上?唯有维周敢于激言,死战于淮,凡片甲仍存,不使奴众骑过江!不独壮声,更有壮举!单此份壮烈,便已经胜过世道群贤!”
“是、是,维周这个孩儿,真不负先帝对他钟爱有加!若非有他力主为战,今次社稷又怎能稳立江东。门下有此佳婿,实在是先帝慧眼给皇帝挑选重用肱骨之助!”
对于沈维周这个女婿,皇太后是万分满意,否则不至于因恐闲言攻讦自家女儿以害夫妻之情,便将兴男公主匆匆送过江去。尤其经过今次淮南胜,她对沈哲子看重更是远远超过所谓世道群贤。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完全全,完全没有点怀疑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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