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到
哲子可以说是南人中个异类,至今已经完全被世道南北所接受。但就算是这样,他南人出身决定他些立场以及那些宗亲故旧关系,这点是无从割舍。
庾条听到这话,时间也沉默下来,他与沈哲子关系确是好,甚至愿意以性命为沈哲子作保证,但若扩及到整个南人群体,他也实在是不好表态。憋好会儿,庾条才蓦地叹息道:“其实侨人也未可深信……”
侨人不可信,不独独只是说琅琊王氏等青徐侨门,此刻庾条言中所指更多还是他家那些豫州旧好。苏峻之乱后,他家之声誉可谓跌落到谷底,随时都有被清算之危险。那时候故旧多有抛弃,亲戚甚至都避嫌不见,如果不是沈氏吴人鼎力相助,他家只怕就此要于世道中沉沦下去。
尤其是此前他二兄庾怿甚至在台中都立足不住,不得不避居历阳废土,重新将局面经营起来。那时候能够在豫州旧好那里获得援助也实在是少之又少,即便是偶有些联合,也必须付出相应代价,而不是那种不计得失鼎力扶持。
随着豫州局面渐有起色,尤其是梁郡、淮南等地相继收复创建,时局中多有人抨击他家亲近南人疏远乡人。但那些人在说这些时候怎不想想,当整个庾家风雨飘摇、岌岌可危之际,是什人与他们风雨同舟、守望相助?
要知道那时候因为大兄危急时刻抛弃皇太后关系,甚至就连皇太后对于母家信任都有所削减。庾条心内未必没有南北分别,但是在他心目中,能够在他家最危难之际都不离不弃沈家,关系之亲厚较之如今皇太后甚至都更胜筹。
皇太后倒不知在自家兄弟心中,自己甚至都已经沦为第二流交情。在略作沉吟后,她还是又开口问道:“如今淮上局面已是大好,想将维周召回都内再安养几年,幼序你觉得如何?”
她虽然将兴男公主送过大江,但仍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,倒也并不是想要刻意为难沈哲子,甚至在她看来这对沈哲子也是有好处。她家这个贤婿如今尚未加冠,但却已经大功震世,如此勇进阔行,皇太后是担心其势不能长久。兼之通过对沈哲子冷处理,也可以稍微压制下如今南人声势大涨局面,让南北之间再次达成平衡。
不过由于此前兴男公主提醒,皇太后也意识到给自己提出此类建议那些人未必就是心为国,其实内心不乏险恶之想。但这建议还是颇得她认可,只是因为直乏人商议,所以心内仍是迟疑难决。
庾条听到这话后,眼皮都是蓦地跳:“皇太后万万不可为此想,戎者国之大事,以稳重谨慎之用心,而求催破敌国万军之壮烈。这与政务实在不可概而论,当国者或有斧正之心,丝缕之转移落于军中却是万众之仰望。如今淮上局面大好,可以说是维周手缔造,如今淮南军民万众俱都仰识其人之所命。旦轻招归国,则生民俱都肝肠震荡,大好局面或要朝夕崩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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