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主飨宴于众,自然不可能是吃吃喝喝那简单,有着整套繁琐礼章并大量政治隐意。第天秋祭大礼便冗长繁琐,石勒本就病体欠佳,但还是勉强支持下来。到傍晚时,已经累得气力不支,原本所定夜中小宴众旧从勋臣都不能出席,匆匆归于明堂以准备第二天大宴。
类似盛大礼仪场合,程遐其实并不怎喜欢参加。他如今虽然高居台省执政之位,但勋望却浅,在类似场合中并不能位列前排,还要落在众武勋并虚位尊荣旧望名流之后,这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卑微出身,以及浅薄根基。
原本夜宴取消,群臣各自不乏忧色,俱都感觉到主上体态每况愈下,嗣传问题
八月中,赵主石勒抱病集见飨宴国中年高并乡望耆老,地点则安排在位于襄国城西永丰小城附近明堂。文武群臣并高望耆老,与会者达到三百余人。
而这天,也正是程遐所选定发动日期。
明堂者,明正教之堂,通神灵,感天地,正四时,出教化,乃天子之庙。石勒选择此时、此处以飨宴内外群臣并在野乡贤,除此时正当秋祭大飨之外,也是想要借此平息国中喧扰过甚纷争,再次恢复个稳定安宁局面。因此对于此事极为重视,不独自己抱病参加,皇后、妃嫔、子女、在邑之宗亲,包括勋贵、名爵者,俱都随驾。
而程遐选择这样个时机,目也很简单。他久远于军事,哪怕有着石朗加盟助力,短时间内也绝难掌握住整个国都内外宫禁城防。而只要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整个襄国局面,此事就极有可能困于内外阻挠而以失败告终。
明堂大飨将内外臣民、国都名流俱都聚集在起,只要在发难之时控制住明堂,就等若短时间内控制住整个襄国。目标变得集中且明确,便于从速行事。
如今襄国,虽然因为两次出兵加之禁军集中在邺城整顿而甲士大减,但也并不意味着就是完全空虚。其中负责宫防、常驻建德宫并永丰小城共有两军将近六千兵众,乃是赵主石勒起事以来中军所属嫡系中嫡系,还有诸胡严选精锐之大单于督从三千余名胡族甲士。
这近万精锐,俱置于卫将军府下。时任卫将军乃是赵主石勒十八骑旧臣之逯明,然而其人也根本没有直接调度人马权力,不过是个虚任。能够调用这部分人力,只有赵主石勒自己并手持符令当值将军。
除此之外,襄国城南尚有万余负责缉捕治安、巡察问审郡国甲士,虽然不在中军之列,但也多由宗亲并勋贵子弟担任兵长,军备整齐,战斗力不容小觑。这部分兵众则由司隶并京兆尹分领,危急时也是股可以派上用场力量。
另外,襄国与邺城相距本来就不遥远,车骑、骠骑等诸军府沿途连营分驻,危急时刻快马驰援,半日之内便可在襄国聚众数万甲士,外可却敌扰,内可镇纷乱。
所以对程遐而言,此事成或不成,就在个快捷与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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